顾南箫笑着摇摇头,说道:“表哥说的哪里话,皇上正生着气,就算不是我,他也会迁怒别人的。” 他停顿片刻,道:“更何况我搜集了那么多祁昊的证据,皇上恼羞成怒,也是理所当然。” 祁瞻一向极重颜面,想到祁昊的事已然是压不住了,多一个人知道就是多丢一次人,自然对知情者没什么好脸色。 如果不是顾南箫是太后的侄孙,就凭他暗中查访五皇子有关的事,都够他喝一壶的。 祁镇还要安抚他几句,顾南箫看了看其他皇子和妃嫔们,轻声说道:“皇上生了场气,只怕又不大舒服了,表哥还是赶紧让太医进去看看吧,我也要去御书房了。” 皇上金口玉言,让他去御书房跪着,他要是不听,那就是抗旨了。 祁镇知道此刻正是紧要关头,便不再客套,拍了拍他的肩膀,直奔宫内而去。 虽说被祁瞻罚跪,顾南箫却没有当回事。 罚跪也是有技巧的,若是被赶去宫门外跪着,那纯粹是为了羞辱,让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被罚跪的人,光是众人的耻笑议论就足够让人羞愤欲死。 御书房就不一样了,那可不是谁都能进的,只有皇上最信任的人才有资格进去。 祁瞻把他赶去御书房罚跪,目的就只是为了拿他撒气而已。 这件事的双方都是祁瞻的儿子,祁瞻舍不得罚儿子,难道还舍不得罚顾南箫吗? 等他消了火气,这事也就算过去了。 顾南箫倒是想得挺明白,可是旁人就不一定能保持理智了。 等到顾南箫被皇上罚跪的消息传到靖国公府,已经换了好几个版本。 靖国公夫人听说小儿子惹得皇上震怒,被赶出去罚跪,顿时就坐不住了。 她顾不得此刻已经是傍晚,直接换了大衣裳,递了牌子进宫去了。 靖国公夫人一进宫就直奔慈宁宫,硬是把已经卸了簪环的太后从榻上叫了起来。 “娘娘,您可要为箫儿做主啊!” 靖国公夫人行过礼,坐在宫女搬来的锦杌上,也不等太后开口,就抽出帕子哭了起来。 “说来惭愧,臣妇这个做娘亲的,对箫儿这个儿子亏欠的最多,他小小年纪,就听从娘娘的吩咐进了宫,臣妇这个亲娘一年都见不到他几次,就连换了季想给他做几套衣裳,竟都不知道尺寸!臣妇实在是对不住他呀!” “人都说孩子是娘的心头肉,箫儿虽然不在臣妇身边长大,可是臣妇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,要不是想着有娘娘照看,箫儿定然衣食无忧,臣妇只怕都要担心得睡不着觉了!” “箫儿现在虽说大了,可到底还是个没成家的孩子,难免会说错话,做错事,今儿也不知怎么就惹怒了皇上,扣在宫里不放出来,这会儿生死都不知道呢!臣妇在外头听见,真是吓得魂都飞了!” “娘娘,箫儿是娘娘看着长大的,他是什么性子,娘娘比臣妇这个做娘亲的更清楚,他虽说年少,可性子早熟,行事再沉稳不过了,要不然年纪轻轻就管着这整个南城啊,哪怕他犯了错,定然也是无心的,求娘娘去皇上那里说个情,让皇上饶了箫儿吧,臣妇给娘娘磕头,给皇上磕头……” 眼看着靖国公夫人又要跪下,太后连忙叫左右宫女去扶住她。 靖国公夫人靠在宫女身上,又呜呜哭泣起来。 太后这会儿才有插话的机会,忙说道:“你呀,也是做了祖母的人了,怎么还是这样沉不住气,听风就是雨的!” 她让宫女扶着靖国公夫人重新坐下,继续说道:“箫儿的事,哀家也听说了,不过是皇上在气头上说了那么几句话,这孩子心眼实诚,果然就去御书房跪着了,你且放心,哀家早就叫人照看着了,定不会让箫儿挨饿受苦的。” 听了太后这番话,靖国公夫人才稍稍放心。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太后,问道:“皇上当真就只是罚他去御书房跪着?箫儿这会儿当真没事?” 若只是如此,那她就安心了。 如果皇上认真要罚一个人,怎么会只让人去御书房里跪着,就算拉出去打板子都是轻的。 太后叹了口气,道:“你连哀家的话都不信了?要是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