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里打开院门,然后把手里的灯笼举起来,照见院门外面一道瘦弱的身影。 看见门开了,外面一直疯狂敲门的人抬起头,巴掌大的脸上,十分突兀地多出一个掌印,眼睛红肿不堪,整个人瑟缩着身子发着抖,看起来颇为可怜。 晏辞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,见到此人,有些冷淡地问:“...怎么了?” 这半夜疯狂敲他们门的,不是别人,是前些天与王猎户一同回去的乔哥儿,那天走的时候他看起来还好一点,但今天看这样子无非又被打了。 乔哥儿见到他便开始“呜呜”啼哭,还慌张地指向身后。 晏辞沉默地听着他的话,大概是说回去以后王猎户不过消停对他好了几天,今天晚上吃饭时自己顶了下嘴,他便又动了手。 五天。 晏辞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时间,距离上次他跑来求他们救他才过了五天。 顾笙听到声响也跟着开门出来。 “...是乔哥儿吗?”他小心翼翼地问。 晏辞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,终于微微侧了侧身子,让乔哥儿进去了。 “顾笙,我不能活了!” 他嚎啕大哭,眼泪划过脸上的红肿:“我该怎么办呀,我该怎么办呀?” 顾笙小声安慰着他,晏辞靠在门边看着远处。 没过一会儿,果然王猎户喘着粗气赶了过来。 他看见站在门口的晏辞,磨了磨后槽牙,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。 之前因为有衙役的干涉,他不得已说尽好话才把那小蹄子带回家,那小蹄子不知是不是以为这样就有了靠山,成亲这么多年竟然还敢跟他顶嘴。 不仅顶嘴,还找机会就转身跑,一路还跑到这里,真当自己不敢打死他! 王猎户一路上骂骂咧咧,看见面前的人,拳头紧了紧,到底没敢说粗话。 “让他出来。”王猎户粗着嗓子道。 晏辞带着被吵醒后的起床气,看了一眼王猎户,似笑非笑:“前些日子怎么说的?” 王猎户紧紧抿着唇,不知是不是被晏辞脸上嘲讽的笑容惹怒了,还是因为在村子里这么多年从没有一个人敢挑衅他。 “多管闲事,跟你有什么关系?!” “本来就跟我没关系。”晏辞心道若不是顾笙心善,他才不会让这些事扰自己好梦。 “之前还说要是再对哥儿动手,自己就不是人,这么快就变卦了?” 王猎户鼻翼轻颤,眼前这人他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,简直憋屈的要命。 “你还有脸说我不是人?”王猎户呸了一口道,“你家的人在外偷腥,你都不知道,还在这管我的事,算什么东西?” 晏辞原本靠着门框站着,听了这话终于慢慢直起身子。 “你说什么?” 王猎户看见他盯着自己,有点心悸,低声骂了一句,朝地上又啐了一口,转身就想走。 但他还没有迈开步子,领子就被人扯住了。 那力道竟是让他寸步难行,王猎户怒极,握着拳头就朝后抡去。 可是他连胳膊都没挥起来,就被人干脆利落地面朝下摔在地上,一侧脸狠狠压在地上,离他刚吐的那口痰只有半寸。 “你从哪听来的?” 头上传来晏辞的声音,王猎户听着这声音一腔子怒火化为惊慌,这样毫无反手之力实在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碾的一丝不剩。 他大怒,就想翻身坐起来,可是按着他的人力气不知为何如此大,明明一个看起来清秀的年轻人,力道大的连他都挣不开。 “你从哪听来的?” 晏辞又问了一遍,力道丝毫没有要松下来的意思。 王猎户被人像只鸡一样按在地上,颜面尽失,唯一庆幸的是这三更半夜的无人看到他的丢人样。 “我,又不是我说的,我听说的...” “谁说的?” “村里那群小姑娘没事就乱嚼舌头,我怎么知道她们听谁说的...” 晏辞又用力将他抵到地上,不平整的地面硌得他面上一阵阵发疼。 “哎呦呦,我真的不知道,我骗你做什么啊?” 他疼的龇牙咧嘴,一个劲儿说他真的不知道,晏辞才松开了手。 他不再多言,瞥了王猎户一眼。 王猎户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,立马站得远远的,心里的恼怒也只能化为不甘。一个壮汉,此时看着晏辞的眼神里只剩下惊恐。 ... 乔哥儿依旧在屋子里跟顾笙哭哭啼啼,说着自己怎么可怜,看到晏辞走进来,知道外面的人肯定已经走了。 晏辞没有看他,而是招呼顾笙:“过来。” 顾笙闻言,站起身跟他走出门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