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中不安,忍不住问:“你请僧人进宫做什么?” 贺炤身着寝衣,尚未束发,乌黑发丝垂落在背后,为他本就俊美的容颜勾勒出几分妖冶。 因为在装病,贺炤眼角眉梢的凌厉被柔和,竟真生出几分羸弱的假象。 贺炤寻了椅子坐下,气定神闲地瞧着太后,回答道:“儿臣身子抱恙,自然要请僧人进宫祝祷龙体康健。朕记得太后向来敬重僧人,怎么还会奇怪朕请他们入宫做什么?” 太后压下心中不安,勉强扯起丹唇:“哀家不过是问问。” “说起祷告……” 贺炤一只手虚握成拳,撑在腮旁。 “朕却是远远不及太后虔诚。听说太后偶尔还会彻夜诵经祈祷,与师父同处一室,通宵达旦,废寝忘食。” 贺炤的话显然是意有所指,他眸色微沉,语气放缓:“不知宗室和大臣们知道太后如此兢兢业业,会是什么反应呢?” “皇帝!”太后猛地打断他,“你是在威胁哀家吗?” 太后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,狠狠盯着贺炤,仿佛恨不能撕了他。 “你想要什么,明明白白说出来吧,不要在这儿拐弯抹角地威胁哀家。”太后道。 然而贺炤摇了摇头,他说:“朕什么都不要。” “哼,你以为哀家会信你,你是想要哀家还政于你,对不对?” 贺炤站了起来,他长身玉立,即便没有龙袍加身,此时此刻,也透露出了十足的帝王气度。 贺炤宣告道:“朕是皇帝,全天下都属于朕,朕不用去‘要’任何东西,因为那本就是朕的。” 刹那间,太后生出了一种被死死压制的不适感。 她气得几乎要咬碎后槽牙,但平稳了心绪后,她依旧强撑着,嗤笑一声: “皇帝,这么多年了,你倒是学会了说大话。” “可惜啊。”太后目露狠厉,“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,拿什么和哀家、以及哀家身后的郑家搏杀?只要哀家一声令下,你甚至无法踏出这紫宸殿一步!” 太后最后看了一眼那名年轻清俊的僧人,眸中迸射出杀意:“一个僧人而已,能奈哀家何?” 那名僧人被吓得两股战战,跪倒在地。 说罢,太后转身便走,也不打算质问贺炤今日朝堂的事了。 坐上轿辇后,太后气愤至极,吩咐:“让所有侍卫看紧紫宸殿,皇帝圣体欠安,定不能出门着了风。” 秋菊赶紧领命:“奴婢知晓了,这就吩咐下去,娘娘息怒。” 五日后,又是大朝会的日子。 天刚蒙蒙亮,太后就坐在了镜前梳妆。 宫女为她梳头,她则闭目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