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富贵险中求嘛。再说了,他好歹也是状元,睡一回,往后我这身价……也能抬一抬。” “哈……被你这么一说,我也想睡了。” 妓院中洋溢着快活的气息,唯有徐妈妈一脸无语,做这种春秋大梦,还不如想着明天怎么从教坊司再划拉两车米面呢。 整个楼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百多号人,吃喝拉撒哪一样不得折腾? 这才几天伙食变差,连跑堂的龟奴都开始抱怨了,说是三天饿九顿,再饿怕是要两眼昏花一命呜呼。 可惜这事儿楼阁里的小姐们是不计较的,她们是商品、货物,计较的就是如何获利,计较别的……那还活不活了? 操心鸡零狗碎、鸡毛蒜皮的,只有徐妈妈一个人而已。 于是乎,骂骂咧咧赌咒的徐妈妈,又一次一个人郁闷地返回房中。 就这几天,连厨子都回家了,灶膛开火,还是她自个儿上手。 养的倡优得吃得好,可不得自己想办法精细些? 至于说龟奴马夫之类,那就咸菜窝窝头,将就将就……也就对付了。 “唉,什么时候是个头哟……” 徐妈妈长吁短叹,在房内整理着金银细软,明天还得去教坊司抢菜,她琢磨着是不是弄些肉食回来。 小算盘一打,徐妈妈开始咒骂:“那些该死的阉货,裤裆里二两肉都没了,胃口倒是不小。二两银子才让挑拣能吃能嚼的。这些个瘟牲,早晚魏大象把你们都宰了。” “我没那个本事。” “我的妈呀——” 一声尖叫,徐妈妈跟遇鬼了一样,吵得楼阁里都热闹起来,小姐们都嘻嘻哈哈喊道:“妈妈、妈妈,可是你的情郎偷了你的钱?” “哈哈,妈妈的情郎不是尚书就是侍郎,哪有偷钱的,都是塞钱的,哈哈哈哈……” 姐儿们开着黄腔,荤段子一茬接着一茬。 咣! 徐妈妈推开房门,攥着手绢儿叉着腰骂骂咧咧:“你们这些下贱胚子,老娘箱子里的金条怎么少了三根?!明儿个都不许睡懒觉,都给老娘收拾干净了查房,三根金条啊,这日子三根金条就买半头猪!” 咒骂了一番,扭腰摆臀的徐妈妈哼了一声,咣的一下,又重重地把房门关上。 这一通闹腾,倒是让小姐们在自己房里吐着舌头,伺候的丫鬟婢女,也是跟自家小姐说着金条的事儿。 金条是妈妈丢的,这要是她们捡着了……可不就是自己的? 凭本事搂的金条,为什么要交出去? 于是乎,各房间的小姐,都跟自己的丫鬟打听底细,说是知道谁拿了,就先商量着平分,可不能还给妈妈。 而徐妈妈关上房门之后,却是又惊又喜:“好郎,你不要命啦!” “……”魏昊一脸虚脱,“你不报官?” “老娘又不是傻的,若是扯开嗓子报官,你还不剁了我的脑袋?” “我不滥杀无辜。” 魏昊捂着左腰坐下,上面还有三支神韵飞凫箭,扯开衣服将箭矢连皮带肉扯出来之后,随手捂住,面色如常。 看到这一幕,徐妈妈差点吐出来,她带着颤音上前两步,又立刻停住,然后伸着手,小声道:“很痛吧?” “有吃的没有?” 魏昊尽力不去思考徐妈妈报官不报官的事情,“我现在需要吃的。” “好郎,你有大神通,怎跟凡人一样,还要吃喝的?” “我就是凡人,不是神仙。” “……” 徐妈妈自是不信,但还是道,“你且忍着,我去去就来。” 说话间,她还在梳妆台前找了香粉,三五两一小包的香粉,跟不要钱一样,直接在房间里随便洒。 如此,血腥气也被遮掩住了。 深吸一口气,徐妈妈缓缓开门,又缓缓关上,神情变得严肃,脚步也有些踉跄。 下楼的时候,还拆点摔了一跤。 要不要报官? 通风报信,也有一万两!! 一万两!! 我就是一个老婊子,钱才是真个心肝儿!! 将他捉了,那还得有几万两,还有爵位…… 徐妈妈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。 为什么呢? 是因为姓魏的状元郎给钱爽快? ?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