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甫落,就听见产房内传来一声惨叫,时瑾初脸色骤然一变,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产房。 产房内,邰谙窈早疼得迷糊,她记得不久前,嬷嬷就和她说羊水破了,宫口也开了,让她用劲,她听着嬷嬷的话,撕裂般的疼意一阵阵传来,她恨不得直接晕过去。 但是不行。 她不能晕,她必须保持清醒。 人参片被她咬碎,上下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,好像也咬破了嘴唇,有铁锈味传来,但邰谙窈一点也没有感觉。 她迷迷糊糊地听见嬷嬷和她说快了快了,让她加油,也仿佛听见外间时瑾初的怒斥声,所有的声音都传入邰谙窈耳中,让她不得不清醒,她攥着锦被,指甲都要断了,她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,终于听见嬷嬷一声欢呼。 邰谙窈脑海中一片空白,疼意还在蔓延,但也有一阵轻松袭来。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她应该是生下皇嗣了。 这个认知一出现在脑海,她整个人立时没了力气,连转头看一眼襁褓的力气都没有,隐约听见婴儿啼哭声,她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。 绥锦没来得及去看皇嗣,生产过程中,她没忍住地一直在哭,如今见到娘娘晕过去,她吓得魂都掉了,一声惊呼: “娘娘?!” 众人都吓得一跳,立即有医女上前查看,诊脉后,松了口气:“娘娘是脱力晕过去了,让她休息吧,睡醒了就好。” 闻言,绥锦等人才松了一口气。 而外间,众人也听见了婴儿啼哭声,时瑾初还未松口气,就听见了绥锦的惊呼,他心脏仿佛掉了一拍,再顾不得张德恭的阻拦,直接进了产房。 众人一惊。 时瑾初压根没有看见她们,他视线直直地落在女子身上。 产房的景象有点刺眼。 她很是狼狈,额头、脸上、脖颈全是冷汗,被褥被浸湿,她唇上有殷红,是被她自己咬破的,锦被只盖住了她一半身子,她惯是脸皮薄,有人时和他亲昵一点都觉得害臊,如今两条腿全都露在外面,被一群人审视观看。 时瑾初有点抬不起脚步,呼吸控制不住地一滞。 他从来不知道,原来女子生产时是这幅模样,他不知道女子是怎么熬过来的。 要忍住羞臊和难堪,在外人前张开腿。 绥锦擦了把眼泪,被时瑾初惊到:“皇上,您怎么进来了?” 这一声,叫醒了时瑾初,他越过二重帘和屏风,进了殿内,没人敢阻拦他,张德恭也不敢跟着进来,众人只能任由他走近床榻前。 其实绥锦的反应已经说明了情况。 但时瑾初还是问: “……她怎么样?” 绥锦忍着哭腔:“医女说,娘娘是脱力睡过去了,等醒来就好了。” 时瑾初拨开贴在女子脸上的青丝,她脸色白得不行,他指腹一点点地擦去女子唇角的血渍,她唇上被咬破了一个口子,时瑾初忍不住地想,她要疼到什么地步,才能对自己狠心。 明明她平日中很是怕疼。 众人见此处气氛压抑,不由得面面相觑,有嬷嬷抱着襁褓,忍不住低头看了眼。 婴儿啼哭声还在继续,抽抽噎噎地响彻在殿内,他哭得很有劲,一瞧就知道是个身体健康的,但皇上好像没听见一样,让她们不由得愕然。 有嬷嬷上前一步,低声恭敬: “皇上,仪昭容诞下皇子,母子平安。” 她犹豫了一下,问:“您要不要看看皇子?” 明明平安诞下皇子是一件喜事,但皇上的态度让她们有点惴惴不安。 绥锦吸着鼻子回头,她望见了襁褓中的婴儿,她愕然,说实话,她从小照顾娘娘,眼界提高的不是一点半点。 在她眼底,满天下也很难找出比娘娘容貌更盛的人,皇上是也难得的外貌出众,身姿颀长,否则不会引得后宫许多妃嫔对他倾心。 但娘娘和皇上的孩子,怎么会是浑身红通通的一片,活像个猴子一样丑? 要不是她亲眼见到这个孩子生下来,她恐怕会觉得皇子被掉包了。 嬷嬷还在夸:“皇子眉眼很像娘娘,鼻子像皇上,日后必然是一表人才。” 绥锦看了半晌,也没能看出来哪点像娘娘了,娘娘眉眼姣姣精致,哪像皇子都要睁不开眼的感觉,她心情有点复杂。 绥锦在娘娘孕期就学过怎么抱孩子,她接过嬷嬷手中的襁褓,嬷嬷也不敢凑近时瑾初,乐于放手。 绥锦将襁褓抱到时瑾初跟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