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给时瑾初送什么好,她可怜兮兮扒拉着绥锦: “你替我出出主意。” 绥锦也瞪圆眼,她能有什么主意,憋了半晌,说了一声废话:“皇上什么都不缺,看重的还是娘娘的心意。” 邰谙窈被噎住,和她大眼瞪小眼。 许久,邰谙窈小声咕哝:“这个孩子要是来得晚一点就好了。” 到时恰好把这个消息送给时瑾初当生辰礼物,也不至于让她现在陷入苦恼。 绥锦听她这些不着调的话,压根没理她。 于是,等时瑾初来合颐宫时,迎接他的就是愁眉苦脸的女子,她坐在软塌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杯盏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,连他进来了都没注意。 时瑾初走上前,阴影盖住了邰谙窈。 邰谙窈才骤然回神,她被吓得一跳,半边身子都倾斜在外,然后心脏险些被吓出来的人变成了时瑾初。 时瑾初 一脸黑线,他咬声道: “你一惊一乍的作甚。” 邰谙窈无辜地和他对视,将责任反抛给他:“明明是您突然过来,吓到了臣妾。” 时瑾初没和她争辩宫人早就通传过一事,他将女子扶稳,望了眼女子平坦的小腹,经此一事,也提醒了时瑾初: “你月份越来越大,合颐宫中都是些不经事的,朕给你再安排一个嬷嬷。” 邰谙窈没意见。 她也清楚这合颐宫的弱项是什么,她眸色轻转,软声道: “您不说,臣妾也是要和您提的。” 时瑾初有点意外,他轻颔首,示意邰谙窈继续往下说。 邰谙窈:“太医说,臣妾有孕后,往日那些调理身体的药就不宜再继续喝了。” 是药三分毒。 时瑾初没意外得到这个结果,但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女子,他听太医说过,她的病如今多是一种后遗症,或者是她的心病。 只是邰谙窈未必会这么想。 果然,女子无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,她低垂了些许头颅,声音也轻了下来: “但臣妾有点害怕。” 她怕她又会骤然发病,到最后牵连了这个孩子怎么办? 邰谙窈觉得她很难承受这个结果。 有人抚了抚她的头顶,让她回神,不再陷入内耗的情绪中,时瑾初的声音传来: “太医怎么说?” 他声音过于平静,让邰谙窈心底有些焦躁的情绪也不自觉地安定下来,她重新振作起来,仰起脸道:“太医说,药膳也能有同样的效果,而且不会对腹中胎儿有影响,臣妾便想着求您给合颐宫安排一个懂药膳的嬷嬷。” 懂孕期女子的反应,也懂药膳,还能时常跟在合颐宫,邰谙窈思来想去,也只有年龄较长的嬷嬷了。 时瑾初听懂了她话中的重点,会药膳。 时瑾初不紧不慢地点头,应了下来,只当她适才想的就是这件事,也没再继续追问。 时瑾初答应邰谙窈的事情惯来不会忘记,他在脑海中将人选过了一遍,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少时照顾他的柳嬷嬷。 但这个人选刚浮现时瑾初的脑海中,就很快被时瑾初否决。 从他记事起,柳嬷嬷就一直照顾他,时瑾初不会怀疑柳嬷嬷的忠心,柳嬷嬷一辈子没嫁,如今时瑾初给她安排了个清闲的职位,算是安享晚年。 倒不是时瑾初觉得邰谙窈不值得让柳嬷嬷再出山。 而是时瑾初没有忘记柳嬷嬷不止是他的人,柳嬷嬷当初和高嬷嬷一样,都是太后嫁入东宫时入宫的,在太后诞下时瑾初后,柳嬷嬷就被安排着照顾时瑾初。 数十年从未有过懈怠,某种程度来说,时瑾初和柳嬷嬷的相处时间甚至要超过太后。 如果宫中只有邰谙窈一人有孕,时瑾初也不会犹豫。 但宫中还有位高嫔,而柳嬷嬷也是高家的家生子,纵是如今年龄大了,家人不剩几个,但还是有位亲侄儿在高家当管事。 柳嬷嬷的确不会害他,却未必能对邰谙窈也是十分忠心。 时瑾初不敢保证,在关键时刻,如果天平的对面是太后和高嫔,柳嬷嬷会不会有所偏颇。 哪怕只是一点可能性,时瑾初也不想让自己后悔。 邰谙窈不知道时瑾初在想什么,她还在纠结给时瑾初送生辰礼的事情,她静等片刻,见时瑾初还不走,不由得有点纳闷。 她小声提醒道: “皇上,时辰不早了。” 时瑾初回神,就听见她的隐晦催促,他忽地有点不得劲。 他掐了掐女子的脸颊,在邰谙窈费解的眼神中,挺冷淡地扯唇: “过河拆桥?”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