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砚一直没往岑敏府上报,觉得糟心,不想让岑敏也跟着烦。 岑敏听完果然沉默。 咬牙道:“她们也太不应该了。” “未料多年不见,母妃越发糊涂了。” 岑砚倒是还好,“阿姐也不用替母妃找补,她就是不在乎我罢了。” “至于陶太妃……” 岑砚笑,讽刺的笑,“她必然是听从母妃的安排,想尽善尽美,找人搞出那么一份东西的。” 请封的文书岑砚看了,代笔的痕迹很重。 孝悌忠信礼义轮番扯了个遍,一看就能知道,是找了个迂腐门客写的八股。 岑敏想安慰岑砚。 却被岑砚主动截断了话头,摆手道,“不提她了,反正有老三在,亏不了她的。” 岑敏点了点头,又担忧,“那子嗣,你是准备过继谁的?” 岑砚:“我想同你说的,便是这个事。” “现在也不好讲得太明白。” “但总之,阿姐若是信我,便等着,我会有个自己的孩子的。” 岑敏愣愣,“男、男孩吗?” “多半是。” 岑砚:“若是女子,能像阿姐这样,其实继承封地,也不成问题。” 岑敏认真考虑下,点了点头,确实。 封地部族众多,也有女首领的,那里流行走婚,只要能得各部族的支持,朝廷就算是不愿意,那也不得不同意。 当年封的异姓王,其实这些年都陆续取缔了,定西王府取缔不了,除去父王同老皇帝的交情外,还有封地自身的结构问题,部族众多,谁都不服谁,没有王府镇着,一削藩,就得大乱。 所以他们王府,处境也很是微妙。 岑敏是个爽快的,“既然你如此说,我便不多问了。” “母妃你是要留我这儿一段时间了吧?” 见得岑砚点头,岑敏承诺道:“放心,该交代的,我都会同她说清楚的。” 岑砚淡淡道,“说清楚最好,她向来也不爱管其他的事,子嗣落实了,她放了心,那我们双方便都能安生,若不然,留给她就只有给难堪了。” 岑敏一窒。 岑砚只笑道,“这么些年了,我还是变了些的,阿姐。” 听着温和,却有不容撼动的威严。 岑敏叹气,半晌,只道,“这样也好。” “阿爹看了会欣慰的。” 既然已经继承了王府,那该狠时狠,是对了的。 优柔寡断的王爷,才是可怕。 这件事说定了,岑敏又提起,“我瞧着陛下年岁长了,做事越来越极端了,袁家的事……朝廷不满的声音极多。” 不忿:“他们不敢议君,便只有指着你说了。” “当然,我知道留你在京也就是这个用途……” “但二弟,伴君如伴虎,你自己须得小心。” “我只怕……” 只怕老皇帝真的糊涂了,到时候受难的,还是他们。 哪怕王府已经退到了这个地步,但岑敏能从朝廷的事情上判断,老皇帝并不会真正信任谁,对谁,都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罢了。 别的都还好,她担心岑砚。 岑砚也懂,接过话头道:“我懂,阿姐放心。” “也是我的缘故,让阿姐拖到现在才有孩子。” 岑敏:“说什么呢,早些年,你让我生,我也不敢啊。” 岑敏一到上京,老皇帝就盯得紧得很,若是知道岑砚在意她,怕她与她的孩子,日后都会成为岑砚的软肋。 这么些年过去,也就是去年起,对郡主府的关注,才稍稍松懈些。 今年也与岑砚递过话头,确认老皇帝放下了心来,岑敏才着手准备要的孩子。 岑砚点头,唏嘘,“今日一别,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。”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