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冬卿跟着笑,但内心实在是五味杂陈至极。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,李央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了,侧门到底不是个聊天的地儿,庄冬卿领着人换了个地方。 等再回庄府,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了。 ——“冬卿兄你最近都在看大夫吗?可需要我帮忙?” ——“那天其实多亏了冬卿兄你,若不是……日后若是冬卿兄有什么难处,只管向我开口,能办到我绝不推辞。” 回忆着李央的承诺,庄冬卿只觉无力。 虽然扶起男主的那刻,他就大致地能预料到,但…… 真的得到了这个保证,他也并没有因此高兴多少。 庄家固然是死路一条。 可投向男主,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火坑。 脑壳痛。 在受死和受活罪之间,庄冬卿完全选不出来。 回了院子,将那包同样让他心烦意乱的药藏好,又懵了会儿,庄冬卿将事情全都抛到了脑后,和六福吃饭去了。 吃饭吃饭,千事万事,吃饭大事。 * 受了这么两重刺激,庄冬卿也壮着胆子,分别找了庄老爷和夫人。 想劝庄老爷辞去有关春闱的工作,刚提到了边儿,便被骂了个狗血淋头。 夫人倒是听完了他的开头,但神色平静,并不在意,只叮嘱了些好好备考,不要把心思放在攀附权贵上的套话,让心腹妈妈将他请了出去。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,但至少,庄冬卿努力过了。 又几日,贡院开,春闱至。 第9章 事发 古代科举,连考三场,一场就要待三天两晚,三场,九天六夜。 庄冬卿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那么恶劣的考试环境下坚持下来。 奈何根本没有选择。 时间一到,带好笔墨干粮,被细细地搜过身后,他进入了自己被分到的号舍里。 没有挨着茅厕,空间也不是特别狭小,不幸中的万幸。 在木板上坐了会儿,庄冬卿把笔墨纸砚一应铺开,悠悠磨好墨,见什么都齐备了,这才神魂归位,认命答题。 * “主子,俱在这儿了。” 徐四将一应口供放到了岑砚面前。 “郝三呢?”岑砚边翻边问。 徐四:“还在审问下人,核实细节。” 岑砚点了头。 晚一些时候,郝三带着赵爷一同来回禀,细节都对上了,那宗妇所服毒药,赵爷也验了出来。 岑砚带的都是好手,一到就将案子全盘接了过来。 这案子最初由大理寺司直查办,半月未出结果,后闹出人命,又派遣大理寺寺正前来,又半月过去,还是没个论断。 王府一行人,满打满算也就来了五天,条分缕析,案情已经基本明了。 “怪不得派一个来哑一个,这是根本都不敢查啊。” 表面看着是宗室子轻薄美妇人,往深里查探,竟是双方勾结,私放印子钱,利益划分不均闹出来的。 朝廷向来严禁高利放贷,一边是宗室,一边是世族,真要往下挖,拔出萝卜带出泥,也不知道牵扯几何。 岑砚嗤笑:“还真得我来办。” 上京大家族枝繁叶茂,谁和谁都是拐着弯儿的亲戚,这门生意做得范围甚广,利润又丰厚,还静悄悄的没闹出过一丝动静,光是一家世族,必定是遮掩不住,也吃不下的。 若非他这种外来人,全然不会牵扯其中的,谁拿着不多思量思量,考虑考虑。 “行了,喊司直与寺正都来,写折子,上报陛下吧。” 这事干系甚大,怎么查,查多深,只有皇帝发话了。 不到一个时辰,折子便写好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