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季的太行山是彩色的,山坡的阳面不知何时冒出大量不知名的野花,簇拥着开得极为烂漫。漫山遍野的黄栌树木,在秋风的召唤下改变了颜色,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火红。 黄栌树木混杂在常绿植物中,使山坡看上去色彩缤纷,如梦似幻。 太阳从遥远的东方山峦背后升起,将东边的天空映得瑰丽一片。 青冥倚天开,彩错疑画出…… 如此秀美的景色,却无法使韩山河的心情灿烂起来。 眼下,老二团团长韩山河正伫立于李家洼东北角的长岭高地上,目光越过黄栌树梢,落在山坳里新开辟的一块训练场上。 驻扎在这一带的老一团一营,正在营长段峰的带领下进行一场刺杀训练。 韩山河已经站在这里看了老半天了,他的身后站着赵政委和警卫员大龙。 他们这一次不是来巡查,也不是来检阅,而是悄悄地来,悄悄地观看,很有一些神秘色彩。 韩山河的心情复杂极了,尽管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,可他的心里却乌云翻滚。 一排排刺刀在朝阳下熠熠生辉,可他却被缺乏杀气的训练刺痛了眼睛。 “政委,你有没有感到,战士们的心气已经大不如前了。” 赵政委一愣,回道:“是啊,没想到一个人的离开,会造成这么大的震动,不光是一营,连二营三营也是如此。唉,这都快半年了,大伙居然还没有平复。” “不光是我们团,听许旅长说,军分区教导大队,警卫连,还有老一团,莫不如此。 嗨,其实从几个军事主官的情绪上就能看出来,孟占山的离去影响之大,简直难以形容。” 赵玉田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可不是嘛,几次开会,鲁大明都明里暗里挑何团长的不是,警卫连杜连长也在一旁煽风点火。我觉得,陶司令他们是坐在火堆上了。” “嗨,老赵,说实话,我们做军事主官的,有时为了取胜,难免干些出格的事情,比如说打一拳踢几脚的,有些事情,为什么就不能具体问题具体考虑呢?” “怎么考虑,那小子纵兵抢了老百姓的鸡和煤油,那是原则问题,被清除出部队已经是从轻发落了。” “可是我听说孟团长他们在抢了鸡和煤油之后,心里不过意不去,在搬运战利品时怕守军再向老百姓摊派,专门把生活物资留下了,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! 我说,我们对孟团长是不是太苛求了?我们是不是有点太低估他的觉悟了?说句犯纪律的话,我们把孟团长清理出队伍,是不是有点过了。 毕竟,他是那么能打的一个人,还立有那么多的战功。” “唉——” 赵玉田长叹一声,一时间五味杂陈。 当时他和韩团长带兵在外,未能参加孟占山同志的处罚讨论会,听说孟占山被清理出队伍以后,他在深感意外的同时,也深感内疚,觉得自己未能替孟占山说上话。 可是,他又能说什么呢?纪律是铁的,必须严格执行!他作为政委更不能口不择言。 他只是无比后悔当初孟占山在老二团的时候,自己没能好好教育教育那小子,以至于他铸成大错。 “咡嘿嘿……” 一匹战马飞奔而来,通信兵滚鞍下马,向韩山河敬礼报告: “报告团长!司令部急电,让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