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来,她遥遥朝上望去,便觉冷意。 刘彻,刘家人的血脉,他身上曾经年少的稚气都已散去,现在只留下皇帝的威严。 说起来,那个位置当真是有魔力,能将人类的仁慈、怜悯统统剔除,然后灌之唯我独尊和利弊权衡。 刘嫖深吸一口气,俯身跪了下去。 刘彻并未叫起,而是开口问道:“姑母过来所为何事?” 刘嫖直起身来缓缓说道:“陛下纵观全局,如何不知我为何来此呢?” “姑母是想为窦婴求情。”刘彻笃定的说,但不等刘嫖回答他又立马补充道:“姑母可知,他伪造诏书,犯得是死罪。” “窦婴是三朝老臣,如何会做出矫诏之事?”刘嫖沉声辩解道:“况且先帝临终前确实召见过他。” “哦?”刘彻眯起了眼睛,故作不解的问道:“那姑母可曾亲眼看到先帝将密诏给他,又知不知道那上头写了什么?” 刘嫖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刘彻,“不知,但,确有其事。” “那上头说,若事有不便,以便宜论上。”刘彻垂下眼去,不徐不缓的说道:“姑母是父皇的姐姐,以您对先帝的了解,可能论断先帝给窦婴写下这样的诏书?” 便宜行事! 刘嫖没想到刘启会给窦婴留下一旨这样的密诏。这道旨意堪比一柄尚方宝剑,威力甚至能与当初命太皇太后监国的遗诏相当。 她心下顿时怀疑起来,她怀疑刘彻是故意想要窦婴死。因为这密诏若是真的,那便意味着窦婴有权力左右皇帝的决策。 可即便是这样,窦婴,她却不能不救。 “陛下,矫诏之事一定有蹊跷。”她这般说着,朝上磕了一个头。 刘彻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刘嫖,“哪里来的蹊跷。尚书台根本没有密诏的留档!” 刘嫖猛然抬起头来,不可置信的看着他。 “圣旨之事何等重大。”刘彻继续说道:“姑母若不信大可去查。” “这不可能。”刘嫖喃喃道,“那日我同先帝在仓池的渐台之上叙话,明明他说......”刘嫖的话语顿住了,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她的心头。 “尚书台明确记录了那日姑母所求的不可轻易废后的旨意。”刘彻顺着她的话补充道:“可是,窦婴手上的那道密诏没有一丝一毫相关的记档!” 随着话音落下,刘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了那日她和刘启的对话,以及在渐台之上发生的事情,接着她便浑身止不住的战栗了起来。 如果刘彻说的是真的,那意味着这道密诏是刘启特意没叫尚书台记档的,为的就是今日能叫刘彻光明正大的处置窦婴!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