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河越听信了王纲首的话,在于这确实是尚王家一贯的做派,而且眼下陈端礼中毒无力指挥,海商们只能听从刘家的指挥。王纲首自然知道形势在变化,而今的局势对陈家大为不利,审时度势,他怎么着也该依附刘家,不与刘家作对。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,尚王家暗地里参加陈杨两家的海商行会,早就抛弃了刘家。赵由晟搭乘的就是尚王家海船,他想从刘镇保那儿逼问点什么,压根不难。 刘镇保告知的龟山岛位置,便是经由赵由晟传达给陈端礼。 船行数日,陈端礼与郑家、尚王家、三佛齐水兵抵达淡港,但他们不急于攻打龟山岛,在淡港稍作停歇,为大战做准备,还有等待陈家的福信船抵达。 陈家有五艘海船,以福信船的船甲最是坚固,配备最为精良,船员整体武装,作战时,就是艘战船,船员都是兵。 福信船本在细兰国贸易,收到其他海船捎来的信,立即赶往淡岛汇合。福信船上的戚部领早年跟随陈端礼歼寇,有打海战的丰富经验。 陈端礼带陈郁登上福信船,他会用这艘船做为领航船,在船上召集主要船员说明这次将大伙召来的缘由。 赵由晟陪伴在陈端礼和陈郁身旁,福信船上除去戚适昌,没有人认识他。戚适昌在陈端礼的吩咐下,答应绝不向外吐露赵由晟的宗子身份。 在淡岛,陈端礼重金雇佣去过龟山岛贼寨的向导,雇得两名,从这两名向导口中,陈端礼获知龟山岛西面其实有个地方能登岛,登岛后只需换小船走河道,就能顺河流进入贼寨。 淡港的居民常年饱受龟山岛海寇的骚扰,十分憎恨这帮海寇,他们给陈端礼提供了不少消息,其中有两条尤为重要:一条是休蛮的白帆船就在龟山岛停泊,有渔民看见;另一条是两日前,刘家的一条海船驶往龟山岛,且在淡港购买大量的酒和猪羊鸡鹅,到今日还未见刘家的船驶离。 陈端礼与郑家、尚王家的人商议一番,决定在一个雾夜进攻,兵分两路,一路走北面河道,直捣贼寨;一路放火焚烧岛上停泊的贼船,占据岛上的高塔,截断海寇逃跑的路径。 雾夜如期而至,陈郁的对气候的预知从未有过失误。 郑三官父子率领自家船员与三佛齐的水兵搭乘数艘小船,悄咪咪从河道行进,潜入贼寨,与此同时陈家和尚王家的船借着雾气,慢慢接近龟山岛的港湾。受雇佣的淡港渔民纷纷驾驶渔船,挨靠停泊在海湾的贼船,竭力往上头抛掷猛火油与火炬,很快船只被点燃,火光通透。 在高塔上警戒的小喽啰惊慌敲响锣鼓,一时锣鼓震天,喝得烂醉的海寇们爬出巢穴,操起家伙,往港湾的方向奔来。 这一通凌乱、震耳的锣鼓,亦是郑家与三佛齐官兵的出战号召,他们协力解决掉守卫水关的海寇杂兵,在贼寨里厮杀。 陈端礼和陈郁站在福信船上,他们眺望贼寨里的火光,知道郑三官父子和三佛齐官兵已经杀入贼寨,近处,戚适昌率领五六名水手,杀倒守塔的敌人,爬上高塔,将高塔上被敌兵熄灭的灯火重新点燃,照亮港湾。 沙滩上到处都是混战的己方水手与彼方海寇,赵由晟拔剑跳下船,英勇参与作战,近处的敌人,他用剑劈砍,远处的他还能拿下腰间的弩机射击。 陈端礼居高临下,见赵由晟亲自陷阵杀敌十分惊愕,幸在他并不冒险,几乎都藏在友军后头拿弩机射冷箭,而且他剑法高超,敌兵根本近不了他的身,简直不可思议。 陈端礼赞语:“没想到他武艺这般好,恐怕跟远涯不相上下。” 陈郁紧张得攥紧拳头,他目光追随赵由晟的身影,他太过专注,没听见父亲在说什么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