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仙君这一生是冰壶秋月,而他便是那雕心雁爪,截然不同的两个人,曾有幸相遇,但最终依然无法避免分离。 这是慎楼一早就想到了的结局,但接受现实还是有些困难。正因如此,他太了解贺听风有多么嫉恶如仇,而泽川在禁渊之中,已然目睹他魔气的泄露。 慎楼自嘲般低低一笑,原来是他自己将身份暴露给了对方。 他无法原谅修魔的自己,更不愿看到贺听风厌恶的表情。于是只能一遍一遍地唤着师尊,痴心妄想让对方醒过来,亲口说出谅解。 哪怕他叫得声嘶力竭,嗓音喑哑,跪下的膝盖前由泪水聚集小汪水迹,泽川仍然静躺在上,一言不发。 看不出究竟是身受重伤,还是不愿应答。 慎楼飞快擦了把脸,然后将自己的脸颊贴上泽川的手,哪怕到现在,他依然谨记师尊的洁症,不能弄脏对方。 他侧脸滚烫,而泽川手指冰凉。两人就这个一跪一趟,静默无声。 半晌,慎楼才轻轻松开泽川的手,将其放进用作被子的玄衣内,再细心掩好。他双眼已然红肿,眼底血丝密布,担心错过师尊苏醒的瞬间,一秒都舍不得眨眼。 但他几乎已有预感,自己这一次又将被师尊抛弃,嘴角扯动两下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 师尊,阿楼去给你找些野果,等您醒来就可以解渴了。说着,慎楼眼底蓄积的泪水就滚落下来,然后被主人狠狠用力抹掉。 他就是在逃避,虽然怯懦至极。慎楼还是狠不下心,他既害怕看到贺听风失望的眼神,又担心心魔发作,误伤对方。 慎楼捂着胸口朝山洞外走去,表情渐冷。禁渊的限制似乎再次发作,该死的心魔无时不刻都在撕扯他的神经,扰乱他的心神。 只有离泽川稍远一些,他方能抵御折磨。好在禁渊虽危机重重,但并非不曾留下生机。 慎楼将随身携带的水壶灌满,再采摘了一些野果,因担心摔在地上,他用双手捧着,战战兢兢地小跑至山洞。 师尊?他嘴角好不容易扬起的笑容烟消云散,手中野果滚落一地。 在他面前的巨石之上,原本应该躺着的泽川,竟然突然不知所踪。 现场并未出现打斗的痕迹,这便只剩下两种原因。一是他师尊醒来,主动离开,二是泽川受伤过重,神识受损,消失在禁渊。 无论哪一种,都是慎楼不愿看到的。 心魔在他脑海里翻云覆雨,恶毒的讥讽迎来来袭,但慎楼却根本不予理会。此时的他,几乎陷入了一种定型思维,不断责问自己,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他该怎么办。 他明明知道师尊身受重伤,为何要将对方一人丢在山洞之中,弃之不顾。 都是他的错。 他该死。 慎楼阖眸再启,一双眼睛霎时猩红一片,周身魔气暴涨,于全身炸裂开来,屡次击破石墙,直冲云霄。 狂风四起,暴雨来袭,他淋湿在这场风雨里,全身上下浑浊无序。 怀揣着杂乱无章的心绪,慎楼竟然突破得让人始料未及。 第二十八章 剧烈地山崩地摇之下,慎楼的面前出现与进入禁渊时相同的时空门,漩涡状的浅蓝色,像是海浪波涛汹涌其上。 这门出现的时间实在太巧,应当是慎楼方才屠杀凶兽所致,邹意和董宜修尚在原地,他并不担心机遇被其他人夺取。 不过准确来说,慎楼对此根本不以为意,他表情冷淡,眼神中夹杂着隐秘的疯狂。虽已尽力将心魔再次压制,但心绪还是不合时宜地受到了影响。 手中幻化出的金色传讯符被他捻灭,若是有人碰巧看见,必定能准确读出其上几个大字。 尊主,二洲也尚未发现。 穿越时空之门后,外界已然入夜。趁着夜色,一弯皎月高悬,隐约照映出在空中腾飞的玄色身影。 宣染传来的讯息成了他彻底疯魔的导.火.索。 原本俊美的面容之上,戴着一副轻薄的黑色面具,只露出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,威压极深。 狭窄的小巷内,一妙龄女子正蜷缩在墙角,她的发簪早已在方才的挣扎中甩掉,此时发丝凌乱,衣衫褴褛。双手搂抱住自己,恨不得整个人都嵌在墙上,以阻止面前男子的暴行。 而距她不足三米的地方,高高站着个看不清表情的男人,嘴中时不时发出几句淫.邪的笑声。摩拳擦掌,然后将双手伸出,缓缓挪动脚步,夸张得连声线都暴露了他的兴奋:小美人,我来啦。 走开,走开,不要。那女子啜泣一声,似乎觉得自己今日难逃魔爪,不禁发出绝望地哀嚎,轻轻闭上眼睛,似乎下一刻就准备咬舌自尽。 呃! 只听咔嚓一声,很像是喉骨被捏碎的响动。女子偷偷睁开眼来,却目睹采花贼脑袋扭了一圈,双目瞪大,后脑狠狠砸向地面的场景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