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敢相信地望着顾锦沅,咬牙道:“我还孩儿已经没了,你却说出这话,太子妃娘娘,你怎可——” 他实在是无法相信,昔日最初相见时,桃花树下,那个蕙质兰心的姑娘,怎么如此狠心? 她既能救自己性命,可见是个善良的好姑娘,此时却为何说出如此匪夷所思又毫无人性的话来!难道说,真是因为姐妹相残,彼此成了仇家,以至于将兰馥逼到如此地步! 顾锦沅自然看出来二皇子的意思。 她可以感觉到,二皇子是一个纯良和善的人,至情至孝,以至于性子中怕是有些优柔寡断,如今被顾兰馥所谓的“流胎”所拿捏,以至于对她心生愧疚,从而失了判断心,倒是也在情理之中。 毕竟谁能想到,顾兰馥装神弄鬼,肚子里竟然是假货。 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,但是刚刚那么一试探,她却是彻底确定了。 当下淡声道:“二皇兄,莫说我是皇家儿媳,是储君之妻,便说我是寻常民妇,若是要定我的罪,也要有罪证,御医说,他们没看到落胎,那我问,到底哪个见过?若是没有落胎,那凭什么就认定二皇嫂流胎了?说不得那孩子还在二皇嫂腹中,若是如此,就对我妄加定罪,岂不是千古冤案?” 顾锦沅这一番话听得大家都不说话了,皇后也觉得不对劲了,当下皱眉道:“来人,将二皇子妃身边嬷嬷尽数带来,本宫要问话。” 二皇子喉结动了动,待要阻止,却是不能。 韩淑嫔和胡芷云倒是不怕的,韩淑嫔甚至冷笑一声,嘲讽地道:“非要让你看着我孙子的尸骨躺在你面前?那就去寻啊,我倒是要看看,我那可怜的没福气生出来的孙子,到底什么模样!” 她确实是气急了,这么一笑,冷桀桀的,特别是说得那话,更是听得人后背都跟着发凉。 顾锦沅却淡定得很,她也不说什么,就那么安静地等着。 少顷间,所有相关的嬷嬷宫娥太监全都被叫了过来,都恭敬地跪在那里,一动也不敢动。 “二皇妃落下的胎儿呢?”皇后肃声问道。 “奴婢,奴婢不知!”众人都低着头,瑟瑟发抖,纷纷说是不知道。 “胡说,二皇妃落胎,怎么会没有胎儿?”皇后生过福云公主,也见识过一些事情,自然是知道,即便是流产,也得有个胎儿,哪怕是胎儿不曾成形,也得有胞衣! “皇后饶命,奴婢确实不知!”大家一个个都吓傻了,跪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。 这个时候二皇子眼睛血红,嘶声道:“你等奸奴,还不照实说来,皇妃落下的胎儿呢!” 他的孩子,便是死胎,也不至于被人藏起来! 在场跪着的,一个个更是吓得面如土色,总算有一个管事太监哆嗦着上前;“启禀皇后娘娘,当时二皇子妃在后宫御花园湖边出的事,当时奴才恰好在,当即就命人寻了软轿,当时因福祥宫最近,便抬过来了,这一路上奴才确实是跟着的,并不曾见落胎,再之后二皇妃进了侧殿,奴才就知道了!” 皇后听这话,也是骇然不已,怎么会好好的胎儿不见了? 她看了看顾锦沅,想起来顾锦沅刚才说的话,难不成,顾兰馥的怀孕,从头到尾都是无中生有? 此时细细想来,不由遍体生寒,当即厉声道:“奴才,还敢不说实话?来人,掌嘴!全都掌嘴!” 很快,场中传来里啪啪啪的声响以及凄惨的求饶声,众人痛哭不已。 皇后不敢相信,再审,再问,依然没人见过落胎。 旁边的御医也都开始傻眼了,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他们几次帮着二皇妃诊脉,一直都是滑脉,甚至昨日还是滑脉,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孩子? 还是说,这孩子真得在二皇子妃肚子里? 所以的御医都屏住呼吸,大气不敢喘,他们开始意识到,无论是哪种,仿佛他们都注定名声扫地了。 这里面一定有事,只怕是一个不小心,性命都不保! 那些宫娥太监们,被掌嘴后,自有管事再次逼问,却一个个依然是原来的说辞,一时皇后也派人去沿路寻找,也并不见落胎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