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他停在了一处:“这紫藤竟然还活着,倒是长得极好。” 顾锦沅知道,这个时候如果自己知情达趣,应该应景地问,比如问父亲对这里极为熟悉,比如问这紫藤可是有些年头了。 但是她没兴趣。 对别人,她还愿意动些心思,但是对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,她竟然没有丝毫讨好的念头。 或许是她心里清楚,他不是别人,他是位高权重的宁国公,是当朝建极殿大学士,在这样的他面前,斗心思自己是万万讨不得便宜。 况且,他这样的人,哪是别人轻易左右的,他若厌弃,任凭你花费心思也是枉然。 所以索性省些力气吧。 顾锦沅拢起袖子,望着紫藤旁边的墙砖,有些年头了,又因为前几日下过雨,上面已经起了一层暗绿色苔藓。 顾瑜政收回望向紫藤的目光,看向女儿。 春日的晨间,她身姿纤秀,安静地立在白墙黛瓦间,隽永恬淡,仿佛一幅浅淡的水墨画。 她生得极好看,是那种远远地望着,你就知道那是姿色绝代女子的人,若是走近了细看,更是会感慨造化之妙,天地钟灵毓秀,独在她一人。 “再过几日,就要进宫去了。”顾瑜政的声音微微转沉。 “是,祖母和太太都提过。”顾锦沅垂眸敛眸,淡声这么道。 “你——”顾瑜政显然是有话要说,但是他略沉吟了下,才继续说下去:“太后的寿宴,到时候年轻男女必是不少,免不了一起玩耍,你才来燕京城,身边又无人提携,万万记得多加小心,无论男女,若是眼生的,倒是要远着些。” 顾锦沅听着这话,微怔,不过还是道:“是,女儿会记得父亲的嘱咐。” ************ 顾瑜政走了,顾锦沅却站在那里盯着紫藤花,半天没挪步。 他这是……什么意思啊? 无论男女,若是眼生的,倒是要远着些。 这话说得,毫无道理。 她在这燕京城里谁都不认识,哪有眼熟的,放眼望过去,除了宁国公府的,其它都是眼生的,总不能遇到一个都远着人家吧。 但是顾瑜政并不是会说不该说的话的人,他说的话,必然有其深意。 顾锦沅沉思一番,猛然有了想法。 父亲这是提醒自己,要远着某个人吧,既然特意提到了男女,那个人极可能是个男子。 远离陌生男子? 为什么? 顾锦沅用着早膳的时候,依然在想,不过她已经明白,这不是自己能想透的。 自己才来燕京城几日啊,所知道的无非是宁国公府,除了进府的那次,她连宁国公府的大门都没出去过,什么都不知道,这谜也猜不够。 略想了想,她就想到了一个人,二太太。 二太太,那个圆脸盘看着总是笑眯眯的妇人。 尽管她和自己说话并不多,但是多少能感觉到,这个人对自己是心存善意的,兴许从她那里可以打听到一二。 顾锦沅只是略一沉吟间,已经有了想法,恰好她今日有兴致,便做起了陇西当地的小吃麻腐角儿。 这要从她进京说起,她离开陇西的时候,收拾了一下家里,多余的食粮和物件就送给四邻八舍了,唯独一些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