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呼吸声都粗了,在静谧的室内格外清晰,他一字一句,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疑问:“姓章的小子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?”让你肯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。 顾茗与之对视,被他眸中的戾气惊到,知道真正惹怒了他,以她圆滑世故的性子,原本早就应该说些甜话儿糊弄一番,再或者认错求饶,总之伏低做小也要让他顺了这口气。 可是不知道从几时起,她竟然不再愿意去折腰,而是顺应本心:“他没给我吃什么迷魂药,说不定是我给他吃了迷魂药呢。”她那些义正言辞的文章迷惑了章启越。 谢余又恼怒又难过,恨不得摇醒她,他也确曾这样做了,起身过来掐着她的肩膀红着眼睛逼问她:“阿茗,你想想清楚到底谁对你最好?你想想啊!我连命都愿意给你,难道还比不上那个小白脸?” 顾茗有一双黑白分明楚楚动人的眼睛,不说话时也含着水波,此刻她仰视着面前站立的男人,分明看起来有几分可怜,可是态度却很是坚定:“谢龙头,你如果想要我的命也可以拿去,但是想要我爱上你,那是万万不可能的!” “为什么?”谢余吼叫一声,显然是气到了极致,一拳重重砸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:“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,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你也是喜欢我的!为什么啊?” 顾茗目显悲悯,如果是以前的顾千金,能等到今天大约早就欣喜的扑进了他的怀中,而非她用各种借口去敷衍搪塞他。 她放缓了声音,说:“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,谢余,喜欢你的那个顾茗早就死了,活下来的并不是以前的那个顾茗,而是另外一个人。” 谢余呆了一下:“你说什么?” 他其实也早就察觉有点异样,可是那一点点细微的异样也被他用各种借口自欺欺人的掩藏起来了。 “你到底是谁?”他的神色冷厉,眼神恨不得要吃人:“你把阿茗弄到哪里去了?” “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。”顾茗心想:亏了我穿过来了,不然你的阿茗说不定早被冯瞿给打死了。可是这种事情无凭无据,又怎么能取信于人呢。 “她大概太绝望了吧,在被顾宝彬送给冯瞿做姨太太的当日就不见了,我醒过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。” 谢余傻呆呆看着她:“……借借尸还魂?” 他小时候没少听大人们讲各种鬼故事,特别是底层百姓的生活越艰辛,就越寄希望于神灵鬼怪来惩恶扬善,那种狐女报恩于书生,借尸还魂的故事听过不少,有一天突然被身边亲近的人讲出来,头一个反应就是全身发麻。 “差不多是这么回事吧。”顾茗觉得借尸还魂这四个字尤其精妙。 谢余松开了她,颓然朝后跌坐回去,他细细去看她的眉眼,模样还似旧时,可是精气神却全然不同了。 以前的顾茗温柔单纯甚至是胆小懦弱的,被继母常年苛待,分明是有钱人家的小姐,却有几分畏缩,可是眼前的少女全然不同,眉眼舒展,眸光坚定,无论是胆略还是见识早在从前的顾茗之上。 他与顾茗相识许久,也不知道是被相同的皮相所惑,还是心头的执念放不下,竟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。 “我……我不相信!”强悍如谢余,有一天也会用虚弱无力的语气来替自己打气:“你……你明明是变了心,却拿借尸还魂来哄我。” 顾茗循循善诱:“谢余,你细细想,自从我进了少帅府之后,我们第一次相见,是不是跟以前不同?” 谢余“啪”的将腰间的枪砸到了桌上:“不要再说了!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了!” “如果是以前的顾茗,你觉得她能对你下得了手?能给你一枪?”顾茗朝后倒过去:“我也希望自己就是以前的顾茗,可惜不是!” 谢余用枪口指着她,面目狰狞:“我让你别说了!” 有些事情身在局中大约还能骗骗自己,可是顾茗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,令他豁然开朗,为何每一次相见都让他感觉顾茗越来越陌生,无论是性情还是行事都与从前不同。 他以前还骗自己,大约是她遭逢大变,破门而出,所以才会有所改变,可是今天却无论如何也骗不下去了。 “不说就能掩盖事实吗?”顾茗咄咄逼人,站了起来:“我不是从前的顾茗,喜欢你爱你的那个顾茗她早就死了!” 谢余气怒之下扣动了扳机:“我让你别说了!”子弹贴着顾茗的耳朵飞了过去,打中了她身后的书柜,柜子上的书砸了下来,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。 他扔了枪,手忙脚乱来察看:“阿茗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!”他手抖着去擦她耳朵上的血迹:“你不要再胡说八道好不好?”那样卑微的求她,又可怜又无助的模样。 顾茗没说话,也没有动,任凭他作为。 谢余将她搂进怀里,心中忽然涌上个疯狂又绝望的念头——是不是只有两个人真正在一起了,她才会把一颗心给他? “阿茗对不起!”他去吻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