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茗特别真情实感的说:“别,你来看我,我都要怀疑你是来探病还是来添堵的。咱俩可能属相相克,还是别见面的好。” 尹真珠社交场合见惯了大家互相捅刀子还笑的特别亲热客气,维持基本礼貌的,似顾茗这种一点面子也不留,有着“看你不顺眼就是不想跟你来往”的无赖气息的女人还前所未见,一时梗住数秒,才接了话茬:“顾小姐说笑了。” 顾茗正色:“不说笑不说笑,尹小姐添堵技术不错,不过这么好的本事,应该请小姐去河堤上发挥余热,为玉城加高堤坝,而不是跑来跟我一个可怜的,孤苦无依的小姑娘针锋相对。” 尹真珠才反应过来她在调侃嘲讽自己。除了年纪比她大,卖惨谁不会?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:“顾小姐别这样说,我跟家里已经断绝关系了,听起来父兄有官职,但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呢?我比顾小姐还不如呢。” 刚才还可怜、孤苦无依的顾小姑娘:“哦,那是挺惨的,比我惨多了。我跟家里断绝关系还能写文章赚点稿费糊口,尹小姐就只能投靠男人了。” 尹真珠气的吐血。 ——这丫头以前哪有这么大胆子跟她作对? 她离开尹家之后,本就敏感多疑,容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全靠金钱权势堆积,既没拿得出手的文章,在别的行业也没什么建树,她在国外读的又是文学,可是回国之后居然还从来没有写过一篇文章,说出来都是笑话。 冯夫人忍笑忍的很辛苦,如果不是怕尹真珠太过丢脸,她都要抛弃这几十年的好涵养当场笑出声。 顾茗真是牙尖嘴利,半点不让。 偏她本人似乎毫无所觉,还一再谦虚:“我这个人就这点好处,老实,只会说实话。” 冯夫人:“……”细品品她说的还真都是大实话。 尹真珠:“……”贱人! 尹真珠高兴而来,败兴而归,再一次尝到了曾经在柳音书身上尝到的屈辱,牙齿把嘴唇里面都咬出了血,才把颤栗的情绪平复下来。 她今日原本的目的就是试探顾茗的虚实,顺便在冯夫人心里埋刀子,让她对顾茗有了成见,不信还能期望着姓顾的做她儿媳? 如果是以前,一个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小贱人,稍想个办法就能把她给毁了,可是顾茗现在是文化名人,报纸上也有些影响,她的文章集结成册再版了好几回,还帮冯瞿挡枪,所有的这些都让尹真珠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感,总觉得哪一天冯瞿要被姓顾的丫头抢走了,更加要先下手为强。 尹真珠从小在容城权利的中心长大,还没意识到两人身份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她不再是尹家嫡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,而是个投靠旧友无家可归的女人,相反顾茗也不再是低到尘埃里的小姨太太。 顾茗在努力往上走,而她的境况已经在走下坡路了,两个人错身而过的时候,顾茗仍旧努力往上爬,而她却顺着自己选好的路越走越远…… · 冯夫人后来埋怨冯瞿:“怎么顾茗给别人做过姨太太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?” 冯瞿傻了眼:“什么给别人做过姨太太?” 冯夫人还当自己儿子被骗了:“小丫头精着呢,给别人做过姨太太都藏着捂着,如果不是真珠说漏嘴,谁能知道呢?” “真珠说的?” 冯夫人点头。 冯瞿朗声大笑:“这个小骗子!”在冯夫人不解的目光之下他边笑边说:“母亲难道没问过她做过谁的姨太太?” 他指指自己的鼻子:“我就是母亲口中的那个别人。真珠明知道她以前做过我的姨太太,还这样误导母亲。最可恨的是顾茗,我对她多操心,她居然等着看我的笑话。如果我今天不解释,任由母亲误解下去,您是不是就会讨厌她,继而少往她住的地方去?” 冯夫人:“……”似乎是这么回事。 除夕的年夜饭很丰盛,有好几道大菜都是冯夫人特意吩咐做的,勤务兵摆好了饭菜,尹真珠跟着冯夫人一起入座,她自动自发把自己归类为“冯瞿的家属”,都不必经过冯瞿同意。 冯夫人现在对她有点膈应,明知道顾茗曾经做过冯瞿的姨太太,她还故意不说那个男人是谁,害的她白白胡乱乱想了一回。 尹真珠自己却不觉得尴尬,笑着与冯伯祥聊天,还替冯夫人挑鱼刺,引的冯夫人说了好几遍:“真珠你自己吃,不必给我剥。” 尹真珠:“孝顺长辈是我们小辈应该做的,况且我也没什么伤,好光明正大的偷懒,那就只好早点过来陪冯伯母了。”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指责顾茗太过自私,借有伤之事偷懒,不肯前来参加除夕宴。 冯夫人:“……”她只想跟丈夫孩子一家三口过个除夕,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清静过了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