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节最后一天,天气急剧转冷,身为厉鬼不受影响也感受不到外温变化,只是注意到谢椿近几日老是喷嚏不停,夜间睡觉也时常听到他身体无意识发颤哆嗦,于是带人往鬼老奶衣铺走一趟,想问问所托之事进度如何。 作为酬谢,谢椿做了几份菜食同去。 鬼老奶手脚很快,防寒被褥衣物基本完工,但喜服比较繁琐,目前只做到一半。 当然这件事是厉桃拉过鬼老奶悄悄问的,她暂时还不想让谢椿知道,然后偷瞄了一眼里间挂着的那两套衣裳,光是瞥见那一角红色都足以窃喜不已,回桃院路上走路一蹦一蹦哼歌,牵着谢椿的手围着转圈圈,心情不是一般地好。 净瓶鬼趴在谢椿肩头昏昏欲睡,一路上被那道走调哼曲折磨得不堪入耳,头上两片叶子捂都捂不住。 “姑奶奶,能不能别唱了。” “你可以不听。” 谢椿在一旁笑出声,立马被厉鬼掐了一下腰,“笑什么,难不成跟这破瓶一样嫌我哼得难听。” “不敢。” “不敢的意思就是,你唱得难听,但是道长不明说。”净瓶鬼看热闹不嫌事大补了一刀。 厉桃听罢,赌气松开他的手,转身看见前方街道有一影子站立,雾气遮挡,影子身形若隐若现,身上红衣突兀,风吹过,响起一阵不知名的清脆声。 再看那鬼头上万年不掀的红盖头,除了亡女还能有谁。 谢椿跟上厉桃脚步,主动牵回她的手,认错式地握紧,最后十指相扣,也看见了前方红衣女鬼,斟酌一番低声问道:“你有没有发现,最近亡女有些奇怪。” “有,”厉桃停下脚步想了一会,“但是说不出来。” 亡女嘴里除了“夫君”二字,从没说过其他话,加上一直盖着红盖头,看不清的面容下更令人难以揣测。 没走几步,亡女主动向这边靠近,厉桃把谢椿拉至身后,周身警戒,“不对劲。” “怎么了。” “以往亡女见到我,嘴里会先唤一声‘夫君’。” 而此时亡女只碎步向这边移动,并无任何声响。 厉桃一手横在谢椿面前紧护着,另一手单结印,还没聚起雾,头顶上空蓦然飘过几只叽叽哇哇叫的小鬼。 她抬头看,心想哪几个喝高了不怕死,大白天往她头顶上吵。 刚想挥走它们,净瓶鬼突然紧张指着远处天空,“好像...出事了。” 厉桃跟谢椿顺着望去,这可不得了,城中混乱一片,大量的鬼到处涌现惊慌失措乱窜。 刚才只顾着和净瓶鬼拌嘴没注意到,现在一听,鬼叫声混杂不绝。 肯定是出事了,否则在平时众鬼不会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慌乱。 她随机抓过一名水鬼拉到面前询问,水鬼哆嗦着身子,咕咚咽下口水,“回大人,城中不知从何处冒出几只恶鬼在大开杀戒,好多鬼都被吃掉了。” 厉桃皱眉,心想何鬼那么大胆敢挑起事端,除非...不是住在城中的鬼。 “可看清那几只恶鬼何样。” “看清了,看清了,头戴盔,身披甲,手执长矛,生前像是将士。” 将士? 一般将士生前皆为良士,即使是冤魂也可直接入轮回,断不会存留在这座城中,且鬼城中从未出现过鬼将。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。 一堆各种奇形怪状的鬼往这边逃串,有几只想从厉桃身边经过,被一记刀眼吓退另走一道。 她抓过谢椿紧张的手,安抚道:“莫怕,有我在,谁都伤不了你。” 谢椿用力回握她的手点头。 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