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当家点点头,眉头仍然深深地皱着。 何细君知道他对萧遥的心思,也知道这份痴情只能空付,可还是安慰道:“萧遥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会有办法的,你别太过担心。” 然而第二日看到萧遥,何细君也忍不住担心起来。 萧遥的脸色,可以用惨白如纸来形容,精神头也极差,说不了几句话,就闭上眼睛喘气,吃饭也吃不下,饶是她意志强大,勉强吃下去,过不一会儿还是吐出来。 何细君想起那个与自己并肩作战、明媚强大的女子,心里难受的厉害,道:“怎么就到这地步了?” 萧遥虚弱地笑笑,让其他人都出去,屋中只留下何细君,问道:“你后悔么?” 何细君不解:“何出此言?” 萧遥道:“你与三当家领兵出现在此处,是受房止善所托的罢?可是你最终还是倒向了我,因为我看着是个好皇帝,你认为我能改变这天下,是也不是?可是眼下,我命不久矣……辜负了你的期待了。” 何细君苦笑起来:“你果然什么都知道。”说到这里看向萧遥,一脸认真,“可是,保护一个明君,我不后悔。” 她只是因为伤了另一个人,心里很难过而已。 萧遥笑了起来:“细君,你是我见过的,最美好的女子。” 何细君摇了摇头:“不,我也只是个凡尘中人,要说美好,你才算得上。你打破了我对公主、对皇室中人所有的印象。” 萧遥喘了喘气,笑道:“我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夸赞了。” 何细君笑笑,沉默了一会儿,说道:“止善心口上的伤与脖子上的伤,是你伤的么?” 萧遥点头,脸上与目光中都带着深深的遗憾:“是我。只是可惜,没能留下他。” 何细君抿了抿唇,忽然说道:“萧遥,我想拜托你一件事。” 皇上与她交谈之际,一直是用“我”而不是朕,就表示,此刻的谈话,是属于两个曾并肩作战的友人之间的。 萧遥看向何细君:“我需要先知道,是什么事。” 何细君道:“放过止善,还有他的家人。” 萧遥缓慢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:“抱歉,不可以。” 何细君焦急地道:“为何?他昨夜并未成事,且又差点丧命。你就不能……”她咬了咬下唇,“看在我的份上,放过他一次么?” 萧遥看着何细君的眼睛:“于公,他与房家若一直存在,那么会影响朕的统治,因为朕不确定,他们何时会卷土重来。于私,我身上的藕断丝连,是他下的。” 何细君失声道:“怎么会?” 萧遥道:“就在清风寨,那日我上山企图招安你,在那挂飞瀑旁,他请我喝茶,将藕断丝连下在那杯茶里,我那时以为,他是个风轻云淡的君子,全喝了。” 何细君脸色苍白,回忆起那日发生的事,半晌才道:“当真是止善下的毒么?” 萧遥点头:“你还记得袁征么?” “你那个太监?”何细君有些神色不属地问。 萧遥点头:“他也不是什么小太监,他是星月宫的宫主,龙溟。那日,他知道茶里下了药,但脚步动了动,还是没有动。我便是从他那里知道,药是房止善下的。” 何细君将有些涣散的思绪收回来,仔细琢磨了萧遥这话,心里涌上一股难过,忽然伸出手抱住萧遥,轻轻地道:“你很好,是他们辜负了你的信任。” 萧遥摇摇头:“自登基那日起,我便知道,我是个孤家寡人,所以,我不难过。这是各为其主,我懂的,所以拼个你死我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