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司马道:“君当知,蜀国狼子野心,不容小觑啊。” 闻言,范翕立即做出遗憾状:“既然楚国无暇他故,无法抽身相助我越国,那便算了。” 楚国大司马一下子愣住了:“……” 这位薄十一郎在说什么? 为何做出一副“虽然很遗憾但是达不成共识我也没办法”的表情? 两国谈判,不向来是以拒绝开始么?为何还没谈,薄宁就放弃了?这么容易放弃? 楚国大司马沉默了半晌,艰难道:“楚国其实,也不是不能相助越国。” 范翕睫毛轻扬,做出感兴趣状:“哦,此话如何说?” 大司马道:“君当知,以郎君你与我国这般的关系,我楚国是一定会出兵相助的。如今不过是希望郎君让些利,给我个交代。郎君怎连这个也不肯?” 范翕扬了眉。 他噙笑,缓缓道:“我是真不知我与楚国是何等关系。” 他等着大司马点名。 大司马却望他半晌,叹道:“罢了,郎君总是不肯承认,我也不好强人所难。” 范翕:“……” 他是真不知道薄宁和楚国能有什么关系。 范翕便笑着道:“大司马的意思,倒像是要将自家女儿许配给我似的。” 大司马吓了一跳:“薄郎这话可不能乱说!若是公主知道,岂不杀了小女?” 范翕便看着大司马笑,若有所思:唔,公主。哪位公主? 大司马再道:“越国肯割出五城相赠楚国,楚国便会出兵。” 范翕作出震怒装,拂袖而起,冷冰冰道:“大司马请回吧。越国绝不会作出割地之事。” 大司马:“你竟谈也不谈?!” 范翕自然是百般搅和掉楚国和越国联手的任何可能,大司马不可置信,范翕只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状:“楚国提出如此要求,便是不将我越国放在眼中。楚国不屑我越国,我越国自有骨气,不愿沦为楚国之奴,仰楚国鼻息。大司马请回吧!纵我越国有求,此条件也绝不可能答应。” 大司马沉默了很久。 他放软声音,这次变得更艰涩了:“看来郎君是仗着楚国一定会相助了。有人与公子翕不对付,看来郎君你早已打听清楚。那我便告辞了,等郎君想清楚了,再与我重新谈吧。我只想让郎君知道,楚国无君主,国事,是掌握在老夫手中的。请薄郎不要自以为握住了什么把柄,作出自己追悔莫及之事。” 范翕侧身,看向大司马起身告退。 大司马背对着他向堂外走去,范翕忽慢悠悠开口:“大司马所说的与公子翕不对付的那人,便是楚国与公子翕表面友好、背地却和越国交好的缘故吧?” 大司马背一僵,却不语。 范翕唇角哂笑,问:“你说的,是楚宁晰吧?” 大司马回头,深深看了坐在幽暗中的清俊郎君一眼。他拱手向那郎君道了别,一言未发,就这般走了。 而大司马走后,大堂独留范翕一人静坐。范翕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,但茶杯只挨到唇边,他便一阵大怒,将茶盏狠狠地摔了出去。噼啪声不绝,茶盏在地上裂出一块块斑驳碎片。 范翕两指捏着眉心,面容在黑暗中被映得一阵扭曲—— 楚宁晰。 他就知道,必是楚宁晰和自己作对!事事要坏自己的好事!自己走得越顺,楚宁晰便越要拖他后退,将他向下拽! 这个、这个……传闻中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恶女! 他不想杀了她,但她总是如此坏他好事! —— 因为猜到楚国大司马所说的人是楚宁晰的缘故,范翕心情一整夜都不好。 他想到了很多关于楚宁晰的旧事,想到了落在他身上的许多恶意揣测。 范翕长到十八岁,他身上背负的最大的恶意揣测,便是周天子疑心他是前任楚王与虞夫人私通所生的私生子。 而楚宁晰,则是前任楚王唯一的女儿。 范翕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虞夫人虞追是吴国姑苏人士,他不知道虞夫人和吴王是否相识。但有一事他格外确定,便是虞追在入周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