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惊,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。 沉默半晌,崔林谦扭头道:“请夫人马上来门外,立刻!” 没过多久,崔王氏在几名下人的簇拥下昂然走到门外。 人未到,声先至。 “不愧是世家女,好不容易回一趟家,竟要长辈亲自出迎,崔家的教养倒是与别的世家大不相同呢。” 话音落,崔王氏跨出了大门。她穿着宫裙,发髻盘云,在下人的簇拥下尽显雍容气度,美艳之外,还带着几分盛气凌人。 崔婕抬眼,打量着这位素未谋面的所谓继母。 崔王氏也在打量着她,见崔婕年轻貌美,俏容不施脂粉已胜人间绝色,崔王氏的眼眸不由闪过一丝嫉妒。 当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产生嫉妒,首先是出于自愧不如。 一个是芳华渐逝,一个是天之骄女,纵然没有恩怨,也注定了无法融洽相处。 崔婕直视崔王氏的眼睛,但身子却动都没动,完全没有给继母行礼的意思。 崔林谦站在一旁,面若冰霜。 从女儿的只言片语里,他已察觉到自己的这位新夫人怕是又瞒着他做了什么恶事。 沉默良久,崔王氏冷笑:“我已亲自迎出门外,还等着女儿给继母行礼呢,夫君,小辈的教养可不能疏忽,不然走出去丢的是崔家的脸。” 崔林谦冷着脸没吱声。 崔王氏终于察觉到气氛不对,再看崔婕的眼神,顿时一惊。 这哪里是晚辈见长辈该有的表情和眼神,分明是仇人相见,分外眼红。 良久,崔林谦望向王氏,突然道:“上次你擅自派家仆去渭南县,对我女儿无礼,老夫已说过,下不为例。” 崔王氏脸色难看,努力挤出一丝微笑:“是,妾身上次已知错。” “知错,却不改么?以为老夫好糊弄?”崔林谦眼神冰冷地盯着她。 强大凌厉的气势,令崔王氏勃然变色,额头不觉渗出了冷汗。 “妾身……不明白夫君说什么,上次妾身犯错后一直安分守己,并未做任何对不起夫君对不起崔家的事……” 一直没开口的崔婕突然道:“你承不承认不重要,我今日回来,按理本该以晚辈之礼拜见,可你心肠歹毒如蛇蝎,我实在无法委屈自己行礼……” 崔王氏一愣,随即恼羞成怒:“崔婕,你说此话是何意思?” 崔婕盯着她,平静地道:“长安城的王从安,已被百骑司拿下,他全招了。” 崔王氏大惊,脸色瞬间苍白。 崔林谦不解地道:“婕儿,究竟发生了何事?” 崔婕道:“数日前,李钦载在甘井庄被刺杀,父亲可知此事?” 崔林谦点头:“听说了,好在有惊无险,但老夫听到的却是滞留长安的遣唐使所为,难道不对?” 崔婕盯着王氏,冷笑道:“是遣唐使所为,但也是有人暗中指使,甚至还派出了门阀内的死士。太原王氏,好手笔,好魄力!那名死士身手之高,害我未来的夫婿差点死在死士的刀下,仅仅……就差那么一线!” “今日我若不为夫婿讨还公道,太原王氏还以为崔家是任尔欺瞒凌辱的俎下鱼肉!” 崔林谦全都明白了,眼中顿时升起滔天怒火,盯着王氏苍白的脸颊,冷冷道:“是你所为?” 王氏身躯一颤,下意识摇头:“夫君岂能因外人言语,而猜忌你我夫妻之情?” 崔林谦怒道:“婕儿是我的女儿,她是外人?” 崔婕终于往前踏了一步,淡漠地道:“我说过,你承不承认并不重要,我今日是来讨公道,不是与你争辩是非的。” 说着崔婕望向旁边唯唯的老管家,道:“烦请管家清算一下从王家陪嫁过来的所有下人,家将,丫鬟一干人等,但凡是她从王家带过来的,全都叫出来。” 说着崔家又盯着王氏,道:“你是崔家家主续弦的夫人,我若对你动手,有犯上不敬之嫌,也会坏了我的名声,但我夫婿受的罪,我必须要报还。” “所以,今日便拿你王家的下人开刀,所有王家陪嫁过来的下人,无论男女老少,全都带到门前,打断腿扔出去,以后王家任何人不准进我崔家的门!” 话音落,门外崔家的下人立马往院子里跑去,府里一阵哭嚎惨叫,没过多久,所有王家的下人都被强行带到门外,跪在崔林谦和崔婕面前。 崔王氏慌了,一把拽住崔林谦的衣袖,大哭道:“夫君,女儿犯上若此,夫君也不管管么?” 崔林谦使劲一甩袖,脸若寒霜道:“我有没有说过‘下不为例’这四个字?” 崔王氏心头一沉。 “老夫对你的警告,你以为只是给你下台阶的敷衍之辞?”崔林谦铁青着脸缓缓道。 “予尔休书一封,立马收拾行李,滚回你的王家去!如此毒妇,老夫高攀不起!”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