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,恍惚得厉害,明明上一秒的记忆还在教室里,下一秒就能站在马路中间,明明站在马路中间,下一秒又能出现在程泊寒的书房里。这种状况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,次数越来越多,他知道自己病了,甚至比父母刚出事时那段时间更严重。 信仰崩塌,无处诉说,强颜欢笑。 他极力自救,但效果甚微。唯有远离程泊寒,才有痊愈的可能。 “姐姐问过我的……” 文乐知靠着车门,滑坐在地垫上,后排空间很大,显得他整个人只有小小一团。 “我不想离婚的,我想努力试试,”文乐知薄薄的眼皮红得吓人,手腕抬起来,搁在眼睛上,说了一个对程泊寒来说十分残酷的事实,“……我喜欢你啊,想要看你笑,想陪着你,想你过得好。可是为什么……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……我做错了什么!” 程泊寒僵直着身体,想要动一动,却动不了。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,很轻,又很重。 “你……喜欢我……” 然后又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 文乐知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,看着程泊寒,说了一个时间。 “那晚之前。” 他们都知道“那晚”是哪一天。程泊寒用力闭了闭眼,被文乐知亲口承认喜欢的巨大惊喜来不及铺展,就被心脏深出传来窒息般的痛楚打翻在地。 他总是晚一步。 ——在谢辞与文乐知的订婚之后,在拥有文乐知的喜欢之后,他对自己最爱的人,连续做了最残酷冰冷的伤害。 第33章 三个月 文乐知不知道程泊寒怎么跟文初静解释的,他最终被带回盛心,听见程泊寒在房间外打了很长时间电话,听不清谈话内容,但他知道,那是打给谁的。 程泊寒当晚把卧室里那张沙发床移走,和文乐知躺在一起。他再也不敢做什么,只是抱着人,像是守护宝藏的巨龙,张牙舞爪的外表下,实则已经风声鹤唳脆弱不堪。 文乐知状态更差,自从再次被程泊寒带回来,他就仿佛失去了挣扎的力气,不愿意说话,放弃了抗争,对一切都很麻木。 文初静在三天后来了一趟盛心,带来了关于外界的最新消息:程泊寒单方面撕毁了对赌协议后续签订的补充协议,不再插手文铭的事务。同时文怀的资金解冻,停掉的投资项目并没有重启,但文怀已经全身而退,这其中是谁为此买单不言而喻。 他没再说对不起,却把对不起融进每一个和文乐知相关的事项里。 文初静沉默地坐在文乐知身边,有些话已经说不出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