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天,乌压压的云朵遮了太阳,时隐时现,三人一商量,便去燕郊马场玩了一圈。 慕绵绵玩得兴致颇好,见着小表嫂难得如此开怀,宋乐仪嫣然一笑,恰巧赵彻的马场里新进的一批宝马,她索性大大方方地借花献佛,让这位小表嫂随便挑一匹。 回来的时候,三人索性没乘马车,一同策马回城。 路过风南阁的时候,三人勒绳下马,正准备被进去绕上一圈,买两件儿称心的首饰。 宋乐仪提裙正要买过门槛,还没等进门,一辆挂着徳王府旗帜的马车辘辘而来,停在风南阁面前。 她动作一顿,偏头眨了眨眼睛,不会是寿宁郡主吧? 果不其然,随着车帘打开,一位年轻的姑娘聘聘婷婷地下了马车,她身姿纤细,一身月白织花的轻薄绸衣,眉眼盈盈,唇瓣似樱,一副极其纤弱惹人怜爱的美人。 宋乐仪笑吟吟地打了招呼:“云儿姑娘?” 傅世云神色一僵,很快地就认出了眼前人是谁,身子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,那一日的惨烈终究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。 两年多未见,宋乐仪的眉眼愈发明艳,气势灼灼逼人。 傅世云呼吸微微停窒,细声反驳:“你在说什么,我听不明白。” 赵元敏闻声转过身:“夷安,怎么啦?” 说着,她顺着宋乐仪的眼神望去,一眼便认出了眼前人来了。那年她虽然与谢施远远在旁边看着,却也将容貌看了个分明,尤其时那个容貌出挑的丫鬟,着实令人印象深刻。 赵元敏神情若有所思,这身妆扮可不像一丫鬟呀,不会是……寿宁郡主吧? 诸人皆知,徳王有一美若天仙的女儿,只是身子骨柔弱,江宁路遥,奔波伤了身体,这些日子一直养在闺阁,没出过门,不想今日撞见了。 瞧见赵元敏肆无忌惮的打量目光,跟在傅世云身边的丫鬟上前呵道:“我家姑娘乃寿宁郡主,尔敢放肆!” 宋乐仪:“……” 在这勋贵遍地走,世家多如狗的燕京,最忌讳的便是以身份地位压人,因为你不知道招惹的哪个貌似不起眼的人物,身后站着多少错综复杂的势力。 果然是在江宁当土皇帝当惯了—— 宋乐仪浅浅笑了下,垂下眼眸,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腕上的一只赤金缠丝嵌红宝石的镯子,一派没将人放在眼里的模样。 还不等她身侧的冬桃出马,跟在赵元敏身边的铃铛已经十分有眼色地上前呵斥:“大胆!哪里来的小丫鬟,竟敢冲撞长公主殿下!” 宋乐仪轻声而笑,朝铃铛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儿,有长进。 那小丫鬟神色一慌,有些手足无措地望向傅世云,而傅世云神色也难堪,咬着唇瓣眼眶含泪,一言不发,身子微微颤,仿佛下一刻便可以晕倒。 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—— 宋乐仪神情嘲讽,眼瞧着傅世云就要颤抖着睫毛把眼睛闭上,再来一个翩翩倒下的优雅姿势倒地时。 她蓦地出声,好心提醒:“寿宁,城南这边没有医馆,说来也巧,我的随身护卫颇通医理,你若是身体不适,倒可以让他先给你诊治一番。” “来人,”宋乐仪提高了音量,“过来为寿宁郡主看看。” 今日三人出城,为了安全,特意带了不少护卫,不想真派上了用场。 随着她话音落下,有一人高马大腰间佩剑的护卫上前,躬身道:“郡主殿下,还请伸手,属下为你号脉。” 男女大防,怎可当街抬袖号脉? 傅世云顿时将眼睛重新睁大,身子站直,她不显地觑了一眼立身风南阁外的十余凶神恶煞的护卫,这些人怕全是夷安郡主带出门的。 而她今日出门,只带了两个小丫鬟。 想到这里,傅世云捏紧了指尖,果然只有燕京这种破地方,才能养出如此嚣张跋扈女子,寻常姑娘出门买个首饰,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