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会儿她是个怯生生的黄毛小丫头,又瘦又小、营养不良,也不说话,问她几岁,她就伸出个手掌,都当她是哑巴。 本以为她也是hiv携带者,一查发现并没有,除却营养不良,竟是个正常孩子。养到十岁上,小哑巴开了口。 如今回顾此事,rk就在m国南部,那养母很可能就是自rk区逃回,带着云旗一起出了那地狱。 十音将云旗纷乱的成长细节,一点一滴倒给孟冬。 “六年前我头回见她,那是我休假,第一次来南照……” 十音当时想,一个十二岁的女孩,看起来十岁都没到,像根小豆芽,用二分之一的琴,却拉得好到普通老师已经教不了。现在算起来,她那年都十四岁了! “在m国那两年也不知怎么过的,那个村子很贫困,只求活命,都没什么吃的,更没长个。后来怎么加餐都长不大,一直以为是遗传的个子小,大前年又生了病……” 云旗完成移植手术后,才来的初潮,在如今的女孩中间,已经算是很晚。 “当时担心她发育迟滞,云队急坏了,托我带去看的专科。前年身体好了,总算蹿了个头,那会儿猛得都惊着人,衣服几个月就穿不上了。” 这孩子学琴也不顺利,因为身体不好、内向,和老师交流少,好些老师试课之后,常以此为由,拒不肯收。 “云旗很乖的,但就学琴这件事,一心一念,马拉不回。南照的好老师真的少,那些所谓好些的,拽得二五八万,说实话很多我们根本看不上,真识货的不可能不收云旗!他们父子从不求人,为这事一路求破了头。” 十音想到这儿,长舒了一口气,感慨得泪涌出来:“小家伙总是算守得云开了,她就应该有更好的前途。毕竟南照基础教学薄弱,你再不满意,都不许凶她,标准得一点一点提,她肯定行的。” “我知道了,操碎了心。以后生女儿,我来管。”梁孟冬慢条斯理,来了这么句。 十音抹着泪在傻笑,暗夜的路上,看不清她颊上云霞。 梁孟冬试探着问:“云家这边……” 十音明白他的意思,孟冬不擅长礼尚往来,怕做法不妥当,失了礼。 她反问他,预备何时知会父母。 他说想起上次十音说有男生追云旗,她能吓到躲上天台。父母思女心切,一听说,必定会不顾一切来见笑笑,不会理会这些细节。 “不能着急,先等她把称谓弄对。叫我姐夫?”他酸溜溜的,“完全不记得我,一口一个哥,叫的是别人。刚才望眼欲穿,盼得怕不也是那个哥?” “一家人半年没见,新年了见一面也是人之常情。” “哼,这装傻劲倒是随你。” 亏得小时候那么喜欢她。 “我装傻?” “哼。” “她可不是装傻,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,该忘记的都忘记了。她回避那段记忆,我们也不能强来。而且她和她爸、她哥是真的亲,相依为命那种,他们两个大男人,除了不懂料理女孩生活,其余待她好得贴心贴肺。” “嗯。”孟冬声音还是淡淡的,想想又释了怀,“暂时叫姐夫也行,到底是笑笑,知道替我要名分。” “我回头要告诉她,梁老师就被她喊了声姐夫,搞得心里七上八下。”十音笑他,“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,你问问江岩,她敢不敢和他开玩笑?我起初都以为她是不是被你帅到了,看着又不像,哈哈,嫌你老。” “哼。” “体谅体谅,这个家她生活了十三年。以后小丫头就幸福了,又多一个家。可惜梁老师要准备音乐会,不然可以拼命加课,借着上课的由头,让她习惯你,说不定水到渠成,就把你记起来了。” 孟冬很急迫,表示加课不影响音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