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不能问郭楮,许京华道了谢,请他留步,自己溜达出宫,去了齐王府。 正好齐王也在家,看过齐王妃后,许京华拉着齐王出去,单独问他:“我听说皇上又让太子殿下听政了。” “哦,那就是周自乾的劝,皇上听进去了呗。” “周自乾是谁?” “是个老家伙,做过皇上的老师,也做过两年宰相,不过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因病致仕了。前两天不知怎么挣扎起来,给皇上上了封奏表,皇上派徐若诚去把这老家伙接进宫,一直谈到傍晚才把人送回家去。” “叔父是说这个周老先生劝了皇上?” 齐王打个呵欠:“我是这么猜的,哎呀别提他了,我最烦这老头儿,一听他说话我就犯困。” 许京华:“……您自己提他,都能打哈欠?这么灵吗?” 齐王叹气:“可见这老头儿有多烦人。” 他不想多说,许京华也没勉强,回到家就去找宋怀信问。 “周太师开口,皇上总要听一听的。”宋老先生捋捋胡须,定定看向许京华,“他不只劝了皇上这一件事。” “还有什么?”许京华嘴快问完,反应过来,“您怎么知道的?皇上召见您了?” 宋怀信点头:“周太师觉得如今朝中有党争之势,借新法谋私利之徒也越来越多,长此以往,恐酿成大祸,不若安抚士族,尽力弥合士庶争端,令其联姻,久而久之,争端自然平息。” “有这么容易吗?”许京华有点怀疑,“士族占着便宜,我可不信他们会拱手让人。” 宋怀信满意地点点头:“皇上也不信,但周太师拿自己现身说法——他自己并非士族出身,但娶了世家女,他原配夫人和李家还是表亲。” 许京华豁然开朗:“原来他是李家的说客!” 宋怀信笑了笑,却说:“倒也不能这么说,周太师与李相一向政见不合,他只做了两年宰相,就是因为李相的排挤。他还是支持新法的,只是不赞同如此雷厉风行,怕逼迫太紧,士族结成朋党,新法更难实施。” “可是士族本来不就是一党吗?” 宋怀信摇头:“士族可不是只有一党,他们各家有各家的盘算,就算结了姻亲,有时候也会互相拆台,周太师的意思,就是应当利用各家之间的矛盾,让他们各自为政。” “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。” “有道理吧?”宋怀信自己动手倒了杯茶,笑眯眯道,“没有道理,怎么能说动皇上答应给太子选一位士族出身的太子妃?” 许京华吃了一惊:“太子妃?皇上答应了?” 宋怀信瞥着她,慢悠悠饮尽杯中茶,才说:“已经开始着手遴选了。” 许京华这一瞬间有点懵,就是那种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的懵,直到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说:假的!肯定是假的! 她猛然回神,追问:“人选里有没有和李家关系非常密切的?” “怎么个密切法?”宋怀信饶有兴趣地反问。 “就……比如外孙女之类的……” 宋怀信放下杯子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 许京华一下高兴起来:“是不是姓吴的?” 宋怀信纳闷:“甭管姓吴姓李,你高兴个什么劲儿?” 没否认,那就是,许京华笑嘻嘻站起身,“没什么,我回房睡一觉,明日再上课吧。”说完不等宋怀信答话就跑了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