谦谦君子那是要对面也是君子才行,互相都恨不得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口肉的时候,谁还跟他们讲什么礼义廉耻? 不过魏临也只是私下里骂两句就罢了,明面上依然和和气气。 倒不是怕了他们,而是魏临跟霍云岚说起过,朝堂里是需要这些抱着老祖宗规矩不撒手的人在的。 只有他们在的时候,有权势的人才能得以收敛,不至于肆无忌惮。 自家相公啊,总说自己是武夫,什么都不懂,其实心里门清着呢。 魏临却没发现自家娘子正在心里夸他,这会儿一面帮她递钗子一面道:“环儿在,徐先生必然要来。”哪怕如今徐环儿早就是个知情受礼进退有度的大姑娘了,可是在徐承平看来,妹子还小,处处都需要他帮忙。 平常就罢了,如今这宴会可是要来不少年轻郎君的,徐承平可不乐意把徐环儿单独留下。 在哥哥眼里,妹妹总是最好的,全天下多得是要抢她妹妹的人。 霍云岚也不奇怪,笑着点头,而后道:“那左先生呢?” 寻常左鸿文是不太喜欢在外人面前露面的,哪怕带着面具,也与旁人不同,纵使左鸿文现在比之前平和许多,可还是不太喜欢出门。 魏临则是道:“左先生要多看看人,他虽有智谋,可人心难测,总要有所接触以后才好盘算。” 霍云岚听了这话,以为是左鸿文心境开阔后想要结交友人,语气里便多了些欢喜:“左先生如今开朗许多,这是好事。” 魏临一听就知道自家表妹想岔了,不过魏将军并没有说破。 左鸿文自然不是为了多认识点人来吟诗作赋,而是他要趁此机会认清了,记下了,这样才能把人算得准。 魏临也明白他的用意。 没有哪个朝廷是单纯因为敌寇而崩塌的,大多是内里污糟不堪,就如同沙子上面盖楼阁,修饰的再好看都无用,水一冲也就散了。 就像齐国,魏临从不觉得它能撑多久,因为齐国的根子烂掉,大厦倾颓是早晚的事。 只不过魏将军善于御外敌,却对内争之事知之甚少。 左鸿文便是要帮他把这些补起来。 用左先生的话来说,便是朝堂上的争斗丝毫不逊于战场上的厮杀,有时候要用的计谋怕是比沙场争斗还要来的凶狠。 魏临不会不要紧,左鸿文自然会帮他一把。 只是与人斗纵然其乐无穷,可也要先知道对手是谁才好。 这次便是左先生来认人的了。 不过有关这些事,魏临并没有跟霍云岚细说,总归前朝之事不牵扯后宅,说多了也怕吓到她,魏临只管瞧着霍云岚选好了钗环,温声道:“娘子这样当真好看得紧。” 霍云岚闻言便笑,却不立刻叫人进来挽发,而是先拉着魏临坐下。 将军夫人拿着梳子,柔软指尖帮他把头发束起,待收拾停当,霍云岚让魏临起身,她打量了一番后道:“相公瞧着也是英武得很呢。” 魏临知道这人有意恭维自己,可这些话从霍云岚这里听到,很轻易的就让他美到了心坎里。 而正端着盘子进来的苏婆子默默地退了出去。 走的时候还揉了揉腮帮子。 虽然每日都瞧着将军和夫人伉俪情深,可寻常人家的夫妻不过黏腻十天半月就罢了,自家两位主子却是等小少爷满周岁了,他们还像是刚成亲时候一般。 不,比刚成亲的时候还来得甜些。 苏婆子可记得之前这两人成亲时,处处透着不熟悉,虽然也是夫妻和美,但多少带了些羞涩生疏。 如今倒好,什么话都能说的如此坦然,听得旁人牙酸。 可话虽如此,苏婆子却很是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