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良才便起了邪心。 代考必然是要仿笔迹的,若是考的名次高了,回头会试和殿试的卷子模样不一样,便是明晃晃的败笔。 每次李良才想要寻个笔迹相仿的都要绞尽脑汁。 可要是有左鸿文在旁指导,让代笔之人学会模仿笔迹中的门道,必然事半功倍。 于是李良才先是动之以情,然后诱之以利,最后甚至威胁他,逼得左鸿文上了山,又被债主给逼下了山,这才应允。 只求李良才每日来家中在亡父牌位面前上香,也算他有愧疚之心。 “他每日都来,倒也勤勉,我便按照约定,去茶楼教导那些代笔之人。”左鸿文云淡风轻,“之前不说,是因为我知道二郎心存善念,又快要考试,总不好扰他精神,如今尘埃落定,倒要劳烦大人带话给他。” 魏临却只是看着他,淡淡道:“你隐瞒了些事。” 左鸿文不言。 “李良才疯了。左先生,你我都是明白人,你从一开始便是故意引他上当,那些债主怕也是你故意招来的,只是这世上之人越是狼心狗肺越心思坚定,心存恶念的货色从不会因为愧疚而改变。” 魏临这话说的直白,左鸿文听了,竟是笑出来。 他笑的很是欢畅,和刚刚故意做出来的淡然全然不同。 而后就听左鸿文道:“是,大人说得极对,看得极准,恶人自然不会突然忏悔,所以我帮了他一把。” 魏临不解,霍云岚想是想到了什么,轻声道:“相公,香。” 这人让李良才做的事,只有上香这一个。 算算时间,早就超过三十日了。 一旁站着的吴郎中立刻进门,很快退出来,眉头紧皱:“将军,闻着味道,香里怕是加了曼陀罗和闹羊草,还有些许胡蔓草掺杂其中。” 魏临对这些并不熟悉:“只说有何用处。” 不等吴郎中开口,左鸿文便淡淡道:“先是心悸胸闷,然后失眠盗汗,最后致幻致疯。” 可能是因为早有预料,这会儿魏临也没有多惊讶:“你还懂调香。” 没想到,左鸿文淡淡道:“调香之法还是当初大人的二哥教我的。”所以,最好不要说出去。 魏临看了他一眼:“威胁?” 左鸿文笑道:“这是请求。” 如此事情就明朗了,左鸿文知晓李良才的贪心,便顺水推舟,引他上当,又用此香迷其心志,最终只怕也是他刻意引得半疯的李良才去了衙门发癫,袒露一切罪责。 其实魏临还有些事情想问他,可这时候,府衙差役已经进了院子,魏临便不再说话,站起身来。 捕头显然是认得魏临的,赶忙上前抱拳拱手:“见过将军,不知将军在此处所为何事?” 魏临面色平静,道:“过来买饼,见此处门开着便过来瞧瞧。” 捕头不信,觉得堂堂将军怎么会亲自过来买饼? 可就在这时,苏婆子正进门,手拎提着篮子,虽然盖了块布,依然能闻到里面的油香气。 捕头:……这些当大官的人,心思真是难以捉摸。 不过魏临也没为难他,神色平静道:“正巧我也有事和你们的罗府尹说,一道去吧。” 捕头立刻应声,赶忙让出路来,而后想起了自己的来意,赶忙对左右道:“去,把那人锁拿起来。” 几个差役便上去把左鸿文锁了,左鸿文早就想到这般结果,神色自若。 倒是差役觉得他带着面具装模作样的,伸手就去掀了下来。 然后盯着看了片刻,又抖着手给他戴上了。 捕头没瞧见左鸿文面具下的长相,不由得瞪了那差役一眼:“你做什么呢?” 差役刚被吓了一遭,虽说办差的人胆子大,寻常的凶狠案子也遇到不少,可是猝不及防之下看了满眼还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