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书中有这么个人,说话也很是中正诚恳:“瞧着应该是个饱读之士,这次大抵是被人坑害,品德上也不好说有亏,只是胆子未免太小,遇事不争,哪怕有才华也不易施展。” 魏临明白郑四安的意思。 人的本事是能慢慢学的,但是心气儿却不能磨没了。 若是没了,再好的才华也是无用。 或许左鸿文以前是个有才且聪慧的,但是一场变故,一次大火,把他的性情变了,便说不上是人才。 就像是把酒装到个小罐子里,还敞着口,纵然再好的琼浆玉液,撂的时候长了也不再值钱。 但是魏临却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看向了霍云岚:“表妹觉得呢?” 其实往常霍云岚并不会去过问魏临的事,两人分工明确,魏临去朝廷打拼,自己操持宅院和银钱,她惯是不去多操心的。 对左鸿文也是一样,霍云岚只是偶尔瞧见,便在魏临面前提了提。 至于左鸿文是不是能入魏临的眼,魏临又会不会重用他,霍云岚从不多问。 不过现在魏临问到了她,霍云岚这才多想了一步。 她挑着车舆的帘子往外看了看,瞧瞧左家的宅子,又看看这附近的街巷,想了想,道:“多的事情我不甚明了,这人好坏我也不知,只不过,我知道此处地价贵,能在这里置办产业的要不是一直住在都城里的,要不就是格外富贵。左家突逢巨变,左鸿文能守住家产数年,想来应该不是个不知事的。” 此话一出,魏临便点点头,郑四安也恍然。 纵然霍云岚说的都是银钱之事,可是往往这才最能显示人心。 一个孤身郎君,外无倚仗,内无亲族,竟然能守住这么大的宅院,自然是要些手段的。 这时候,已经坐在车上的徐环儿犹豫着拽了拽霍云岚的袖子。 霍云岚回头看了看徐环儿,握住了她的手:“怎么了?” 徐环儿小声道:“夫人,我刚才去买饼时,听到他们说话了。” 霍云岚知道徐环儿耳力过人,当初在福团满月宴上,隔着半个院子她都能听到别人低声说的话,现在霍云岚自然也不会怀疑徐环儿此话的真伪。 于是她便看着徐环儿,温声道:“听到什么了?只管说,不碍的。” 徐环儿点点头,道:“那姓左的郎君说,‘李兄,只要你日日来我院子里给我爹上香,拜够三十日,你说的事我便答应’。” 霍云岚没说话,只管看向魏临。 就见魏将军全然没有刚刚吃饼时候的憨样,这会儿他眉间微皱,眼帘低垂,指尖轻轻地敲了敲矮桌。 过了会让,魏临才道:“虽说旁人家中之事我不该多过问,但,此事透着蹊跷。” 霍云岚看了魏临一眼。 她确定自家相公分明是觉得有趣。 或许还有几分惜才之意。 而后就听魏临道:“四安,你且派人盯着左家,若有异动便回禀。” 郑四安神色一整,道:“属下明白。” “还有,去告诉那边藏着的徐先生一声,早点回去,不然就要被环儿发现了。” 徐环儿:…… 郑四安:…… 哦,行吧。 魏临便点点头,让郑四安去忙了,而沈山也已经把五个饼子吃了,赶忙坐到马车前,赶着马车回府。 而在车舆里,魏临拿起了饼子。 还没吃,就感觉到有人正盯着自己看。 在刀山血海里走过来回的人,大抵都格外敏感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