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...”见荀晋源不像是荣归故里,六娘忍不住打趣道:“荀大人,去的时候好好的,怎么回来成了个逃难的了?” 返乡一路发生的事实在太多,荀晋源也不知从何说起,腿上一软直接抱住了六娘,“薏娘,我...” 杨六娘无奈松开裴、观二人的手,对他们使了个眼色,然后安抚似地拍了怕荀晋源的背,“欸?怎么了这是?走,去我店里好好说。” 荀晋源没有再说什么,只把头埋在六娘颈窝,感受着她身上的暖意。 这一路他都不大安心,遇到生人投来善意,也都沉默以对,如今见到六娘,方才感觉自己积攒了太多的委屈,只有在她这里才能一气吐露出来。 耳畔传来一声叹息,六娘心下一沉,疑是他被自己的打趣冒犯到了,咬着下唇别开脸道,“荀晋源,我刚刚…不是那个意思。” 见六娘的注意力都落在虚弱的荀晋源身上,裴肃表示理解,却也难免失望,“六娘…我们不去明月楼了吗?” 观复出手扶了一把荀晋源,瞥了一眼他破了口子的衣摆,料想他必经受过一番磨难,遂当着裴肃说了些公道话,“想是一路不大太平,须得小心安置。” 六娘没有理会裴肃,对观复点了点头,摸了摸荀晋源垂下的脑袋道:“元骢,你还好吗?身上可有不适?到底怎么了?” “你倒是说句话啊…”肩上越来越沉了,六娘也实在吃不住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。 荀晋源闭上眼蹭了蹭六娘的脖颈,好半晌才抬起头回以一笑,“我没事,已经没事了…” 他这一笑,使得憔悴的面孔恢复了些精神气,足可显出原本的风骨来,“花萼楼前雨露新,长安城里太平人。薏娘,我不会再走了。” “你走不走的,与我何干?”杨六娘扫了眼被她晾在一边的裴肃,佯装对荀晋源动气道:“一身的怪味道,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!” 荀晋源也知道自己实在不像样,心虚地松开她,扬了扬衣袍上的尘土,“是我心急了,还未更衣就来寻你,可否…” “行了,不必多说,就当我大发慈悲,借醉仙楼的厢房给你沐浴更衣,快些剥了这身脏皮吧!”六娘早知他有此意,理了理肩上的褶皱,“还有,一会同我们一道去趟明月楼,算是给你接风洗尘吧。” “好。”荀晋源对六娘的安排没有异议,瞥了一眼神色各异的裴、观二人,心情复杂地走进了醉仙楼,不知自己何时又得罪了这两人。 六娘自觉毫无私心,嘴上却还是偏向了荀晋源,自作主张将三人之约变成了四人之约,还背对裴、观二人摆手道:“我也去换身衣裳,可不能教明月楼瞧了我们醉仙楼的笑话!” “六娘…”裴肃有些吃味,只当这荀晋源是在装可怜博同情,“我们三人去就好了,何必非要带上他?” “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