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夜大醉过后,杨六娘也试图清心寡欲一阵子,然而她到底不是那么个吃斋念佛的性子,是以没几日又和裴、观二人厮混起来,还弄得杨府上下几乎人尽皆知。 杨母并不反对女儿同男子交往,但她也瞧得出,六娘总和这两个男子纠缠不清,面上说是玩男人,其实又何尝没有走心?作为母亲,她纵使做不出棒打鸳鸯那么丢面子的事,也提点了女儿不知多少回了,可六娘就是不听劝,非跟她犟,打定主意不撞南墙不回头。 母女两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吵,夹在中间的李续就格外难受,站夫人这边吧,未免同杨芸茹一样过于严苛了,站女儿这边吧,又成了只会溺爱小儿的无能父亲。他这个杨家赘婿啊,真是被杨家的女人们耍得团团转。 “夫君,六娘那边,我可实在盯不住了!”和女儿吵完一架后,杨芸茹又把火气撒在还未来得及躲出门的李续身上,“那两个野男人本事可大了,翻墙进她的院子,比走正门还熟练,说出去像什么样子!” “哎呀,夫人消消气,消消气。”李续知道自己逃不过夫人的一顿唠叨,忙为她斟茶倒水,“女儿大了,我看她是个有自己主意的,我们还是莫要操之过急了。” “有自己主意?”杨芸茹颇为不齿,“呵呵,小六要是个有主意的,就不会嫁给那个赵炳臣了,也不会连个客栈都开不下去!” 见李续为六娘说话,杨芸茹又把他也拉下水来,“呵,她是家里老幺,从小到大没吃过一点苦,被你们宠成现在这幅无法无天的样子,你们可满意了吧?” “是是是,都是我们不好!”李续甘愿当个受气包,夫人说什么都应,“不过依我看,六娘是还没收心,等她跟四郎一样忙得脚不离地,就顾不上男女这档子事了。” 杨芸茹才顺了口气,又拍案而起,“那也要我能放心交给她啊。” “醉仙楼的生意不是挺红火的吗?”李续说起自家最大的酒楼。 “醉仙楼?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。”醉仙楼换过好几任掌柜的,也就是如今客源稳定,杨芸茹才敢放心交给六娘,”再说,醉仙楼这阵子的账本我翻过了,只能说是中规中矩,算不得有多大能耐。” 李续还想为六娘说好话,然而一开口,杨芸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。 “我知道你肯定还要拿书肆出来说事,别以为我不知道唐俭找人代笔的事,咱们做生意的最重要是‘诚信’二字,也就是大伙都不知道千帆客是谁,你们才能糊弄过去。”杨芸茹对自家的生意,那是比什么都上心,“没记错的话,那个代笔的来头还不小吧?怎么就受了你们的骗?” 既然提到了荀晋源,李续也就引出了正题,这是他一直都不知如何同夫人开口的事,“确实来头不小,他可是今年陛下钦点的探花郎!可你知道,人家为何就分文不要,甘愿在咱家书肆白干活吗?” “呸,葫芦里卖什么药呢?速速讲与我听来!”杨芸茹面上稍有缓和,对这位探花郎君很有几分在意。 李续见夫人上钩了,忙笑着说下去,“他呀,名唤荀晋源。” “这个名字?”杨芸茹想起了众人向六娘求亲那日的事,“他也是那日向六娘求亲之人?” 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