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上放出豪言要不醉不归,桌上却无一点美酒佳酿,六娘后知后觉地看向裴肃,“嗨,我真是糊涂了!阿肃,那边榆树下埋了几坛子新丰酒,快些拿镐子去取来!” “好!”对六娘的吩咐,裴肃向来是无有不从的,如今当着观复的面,更是乐意之至。 掌柜使唤伙计天经地义,六娘是没觉得有什么,落到观复眼里,却成了厚此薄彼,把他当成外人。 “我也去!”观复才不要她无端的客气,自告奋勇立起身来,凡事都想掺和一脚。 “哎?好…”六娘从不曾支使过观复什么,只觉此举有违待客之道,却又不好明言阻止。 裴肃正要干活,见观复跑来同他较劲,忙举起镐子先下手为强,“别越帮越忙,给我添乱!” 院落里只寻得到一把镐子,观复没有趁手的工具,便拔出佩剑来掘土,一点不愿落于人后。 “剑乃杀器,用来掘土,也不嫌大材小用!”裴肃对此嗤之以鼻,心道哪有人这样不爱惜自己佩剑的,这观复是铆足劲要与他作对了。 “我的剑不杀人。”观复懒得与他理论,只顾埋头掘土,不一会的功夫,就挖到了东西,“有了。” 裴肃当然见不得他比自己更卖力,一个劲向下挖了几镐子,很快也有了收获。 当裴、观二人将各自挖出的酒坛子放到六娘面前时,选择哪一坛开封又成了她的难题。为了公平起见,她只能选择了当甩手掌柜,“好好好,你们都揭开封盖吧,我给你们倒!” 这样的意气之争,无疑会使六娘十分为难,裴肃体谅她的不易,主动退了一步道:“先喝他那一坛吧,此酒易醉人,六娘你也不要太过勉强了。” “也好。”六娘面上打着哈哈,心里想的却是“老娘千杯不倒”。 甫一揭开封盖,新丰酒的香味便飘散开来,六娘给三人各倒了一盅,举杯一笑,“请!” 观复平素在山上都是苦修,什么“松花酿酒,春水煎茶”,通通都与他无关,今日初次品起此酒,只觉入口绵柔,回味悠长。 “真是好酒!”裴肃是惯常饮酒的,他才瞧不上观复细细品味的做派,直接举起杯来一饮而尽。 六娘则比裴肃还要豪爽,顾不上招呼他们,自己已经几杯下肚了,“来来来!喝喝喝!” 酒过三巡,观复又成了那个格格不入的人,只能干坐着喝闷酒,全然不懂他们行的酒令。 “观大侠,你怎么不喝了?”六娘双颊绯红,熏熏然已有了醉意,“来,我给你倒...喝呀喝呀!喝完我们再开一坛子!” 裴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,灌下这许多杯后,再无法同观复和和气气,凑上前去拉过六娘道:“六娘,别管他!我们喝我们的,让他哪凉快那带去!” “我喝。”观复避开裴肃,连连与六娘碰杯饮下,胃里渐渐有了火灼之感。 不知多少杯后,观复的神思也不再清明,看着醉得快趴下的六娘,脑中又闪过师兄的警告,经历了这么多事后,自己当真还能舍得下她吗? “如何能舍得下?”观复摇了摇头,又干下一杯已尝不出滋味的水酒,“万事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