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大乌鸦尖锐的喙结结实实戳入树干,起码没入两公分,还带着颤音在高频振动。 这他妈要是戳他身上…… 这念头还没完全闪过,谭既来突然留意到,那只倒霉乌鸦连着喙的头垂直于树干,但是鸟身无力的悬空下垂,赤红的眼珠也被眼皮挡住,整个鸟死气沉沉挂在树上。 它撞晕了,或者直接撞死了。 他“呵”了一声,脑袋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。 长刀锋利,散发着凛冽的寒光。 谭既来握着刀向前几步,招呼天上密密麻麻的乌鸦。 本来他一个人目标不大,又背靠大树,攻击他的乌鸦只是零星仨俩。 但他冲出去,举着刀找戳,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 乌鸦们很快注意到嚣张的某人。 它们悬停在空中几秒,然后成群结对朝他扑过去。 寸头男余光瞥见,满脸匪夷所思:“你干嘛呢!找死啊!” 谭既来紧张到爆炸,短暂失聪,压根儿没听见寸头男喊话。 他硬着头皮迎战漫天的乌鸦,而这时林子里恰好卷来一阵风,吹得他衣角“呼啦啦”作响。 谭既来有种自己是武林高手的错觉。 但确实是错觉…… 在乌鸦们如一股黑旋风极速袭来时,谭既来以为自己会漂亮走位,轻盈地旋身转到树后……但现实是他没看路,一抬脚就被树根绊倒,今晚第三次摔个狗吃屎。 谭既来趴在地上,猛地回头,乌鸦们几乎扑到他脸前。 他猝然睁大眼睛,脱口就是一句国粹。 就在乌鸦尖利的嘴就戳到他脸上前半秒,一股极大的力量扯着他的衣领,瞬间把他拎到树后。 “笃笃笃笃笃笃……” 背后一阵密集颤声。 谭既来靠着大树,感受到这棵树被乌鸦怼的不轻。 没撞树的乌鸦打个旋,擦着树干低空掠过。 好在速度太快,惯性巨大,它们没那么快转身回来。 谭既来望着那波乌鸦的背影,松了口气。 然后他才想起该看看是谁抢救的自己。 一抬头,他对上一双清黑的眸子。 又是他。 谭既来喉结滚动:“谢谢……” 李则安什么都没说,挺身站起,去捡谭既来摔倒时遗落在地上的长刀。 谭既来腿脚发软,扶着树,试了两次好容易爬起身。 他深呼吸,绕回到树前,看到树上密密麻麻钉着一层黑鸟。 谭既来一阵恶寒,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…… 个别没晕的乌鸦,双翅“哗哗”扇动,企图把自己拔·出去。 但扎的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