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最近几日和幼帝恢复了通信之后,薛嘉禾不知道怎么的,时常盯着他探究审视地看上许久,好像要从他脸上揪出条尾巴来似的。 那感觉就好像薛嘉禾才第一次见他一样。 容决忍了又忍,只忍到了第三天。 “我脸上有什么东西?”他问。 薛嘉禾闻言摇头,她搅着面前的糖水道,“摄政王殿下是不是……” 容决不自觉地放慢呼吸,直觉薛嘉禾即将要问出口的问题十分重要,不容他听漏一个字。 然而薛嘉禾停顿了片刻,蹙眉自己将话题打断了,“没什么,应当是搞错了。” 容决:“……” 这一番他没从薛嘉禾嘴里得到回答之后,后几天薛嘉禾的视线简直是变本加厉,能在敌阵里杀个三进三出的容决都有点招架不住。 但和杀敌时不同,薛嘉禾的注视全无杀意,停留得久了也只会让容决觉得被注视的地方微微发烫、齿根发痒却又挠不到痛处,哪怕看回去薛嘉禾也不会避开,这种明明白白“我就是在看你”的态度让容决无计可施。 但薛嘉禾全然没那个自觉,她甚至能像是钻研什么难题似的支着下巴看容决一顿饭的时间,直到容决轻咳一声放下碗离开。 又一次上演了同样的情形后,在旁跟着看了几天的绿盈用力按住自己快从嘴角涌出来的笑意:这还看不出来?摄政王显然被殿下看得都不好意思起来了。 “绿盈,我还是觉得陛下想错了。”薛嘉禾却叹着气摇头,“他一顿饭时间只看了我两眼,吃完匆匆就走,一点想和我多相处的意思也没有,更是从无嘘寒问暖……拿笔来,我给陛下回信。” 绿盈无奈,替薛嘉禾跑了这一趟送信,回来时又带了幼帝的口信回复,“李公公说,殿下不必多虑,只假设如此,再试着去做便是。” 薛嘉禾没了法子,将信纸收起之后,阖眼想了半宿主意,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,突地听见窗外好似刮过一阵风。 她有心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绿盈没将窗关严实,但眼皮沉得掀不开,像是被魇住了似的。 完全坠入梦乡之前,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她不远处叹了口气。 那声音倒是有点像容决的,他这么晚还没睡着? 翌日醒来,薛嘉禾步到内屋的门边,狐疑地看了看外边那张床的位置——怎么看这距离,一口叹息声都传不到她的耳边吧? “殿下?”绿盈轻唤道,“怎么了?” “没什么。”薛嘉禾摇了摇头,将这疑惑暂且按下不表。 ……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说快不快,说慢也不慢。 薛嘉禾光是想想“容决喜欢我”这个假设前提就头疼,但碍于幼帝的坚持,也只好想法子一试。 可这怎么试又成了个大问题——她总不能直接张嘴就问,万一惹恼容决就不好了。 薛嘉禾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时,边拿树枝逗着地上的蚂蚁边专注思考对策,突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笑,立刻抬起了脸来。 枝繁叶茂的巨树顶上看不见人影。 薛嘉禾却皱起了眉,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。 她曾经在宫中时,有一次也是闲着没事做,便在树根底下数蚂蚁,听见有人在树上笑了。 “赵白。”她将树枝往上一扔,还没碰到树叶就往下坠去,但好歹是个打招呼的意思,“下来。” 不小心笑出了声的赵白捂嘴都来不及,被点了名后也不好再隐藏身形,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