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团名下医院的专用病房门外,殡仪会的葬仪官整装待发,与简氏的亲属在长廊上恭敬等候。 门内的宽敞病房隔间外候着几名律师,记录着什么。 隔间内的病榻上,躺着奄奄一息的垂死者简宁伟。 他的头发斑白,苍老得与实际年纪不符,掩在被单下的身体也干枯得瘪下去。 那张年轻时本英俊的脸,此时骨骼暴起,带着面目可憎的压迫感。 站在病榻边的年轻男人手插着兜,表情无所谓,仿佛眼前将死的,并非他的父亲。 若不是律师们勉强辨认出二人眉眼的相似,他们可能要误会这年轻人是哪来的冒牌货。 “昭……阳……”简宁伟艰难开口,气若游丝。 被唤着名字的简昭阳眸光微沉,还是上前一步,略微靠近。 “遗产全都……留给你……”简宁伟长叹一声,“年轻时……我在商场……翻手为云,覆手为雨……老了,快死了,才知道……那些都不重要了,不重要了……” 简昭阳没有说话。 “将死之人,别无所求……”简宁伟牵起病恹恹的嘴角,“你能来,我就满足了……” 二十余年,简昭阳第一次感受到父亲的“垂爱”。 可他却深感可笑,只自嘲地勾唇哑笑。 “外界传言,你想自立门户……昭阳……我知道你怨我……那些资产,因为随了我的姓,你才不想要……但是……如果收下的人,不是我的血肉……我这一生,活得也太可笑了……进了地府,我怕是……会被别的鬼魂嘲笑……” “按我过去的心情,我怕是会说,你被嘲笑,与我何干?”简昭阳打断父亲的话,“但现在我会说,你的遗产,我接受。不是为了满足你的遗愿,而是因为我既要又要。毕竟这资产不是我求你留给我的,而是你求我收下的。这一切,在场律师皆可作证。” 被点名的律师们眼观鼻鼻观心,只觉心惊肉跳。 听到独子这番话,简宁伟混沌的大脑隐约察觉到了什么。 濒死的大脑最后灵光了一次,简宁伟明白了,简昭阳或许从未打算放弃遗产,而外界那些传言,怕是本人亲自放出的。 只有这样,外界才会认可简昭阳本人的实力,才会承认,遗产对于这样的人物,只是如虎添翼,锦上添花。 简昭阳最后利用了快死的父亲。 可简宁伟意外地察觉,自己不但不恨,反倒感到一丝欣慰和解脱。 “我知道这些事……这段时间,你真的做了很多,了不起的事……我都看在眼里……”简宁伟声音愈发虚弱,沙哑中带着咯血的质感,吊着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,“若我现在,承认你很厉害,是我过去看走眼……你能不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