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大房那边……郑伟槐眯了眯眼,最好的法子,自然是分家了。从前是他不在,妻儿需要照拂,又因母亲尚在。但今日他想通了,母亲从来都想他们分家的,他不管郑婉是嫉妒失控还是怎么回事,相较而言,沅儿才是他的心肝肉,分家了,也能避免她们姐妹再闹矛盾。 郑伟槐下定决心方站起来,想去沐春园寻母亲,只刚刚走到门口,却又顿住脚。既然回来了,事情得一样一样来,急不得一时,何况天色晚了,母亲说不准已经歇息了,又何必去打扰? 他捂了捂胸上的伤口,喊了声:“阿珠。” 只是推门进来的并非是阿珠,而是赵荏苒。 小赵氏端着汤水,颇有愧疚的看着将军:“刚刚芙儿才与妾身说,原来夫君受了伤……妾身端了养身的汤过来,夫君可要用一些?” 郑伟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问道:“阿珠呢?” 小赵氏银牙轻咬,果真是被那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。 只面上不敢反驳,小声说道:“阿珠就是夫君带回来的侍女?她见妾身要来见夫君,就退下了。” 阿珠的性子,郑伟槐自然是知道,若非赵荏苒说了什么话,她是绝对不会自己退去的:“这一回来,你就要对我身边的人,摆当家夫人的架势么?” 小赵氏大惊,心中更恨了,没想到将军竟会为了一个通房丫鬟斥责她,加之刚刚在外面,那个丫鬟竟敢对她不敬,还不是将军宠爱的缘故。 她缓了缓,压住心头的火气,说道:“妾身绝无此意,只是夫君,这妾室过府,总得敬了茶才算。从前在悦城,只她一人,没个章法自是没事,如今到了洛城,到底是讲究的地方,这……” 郑伟槐听懂她的意思,只若有所思的坐下,并不曾说话。 小赵氏见他面色稍霁,方微微松了口气,说道:“当然了,这事儿定是夫君说了算的,夫君这般看中阿珠,想必阿珠是个细心妥帖的,有她陪着夫君,妾身也能放心。只是……” 郑伟槐挑挑眉:“只是什么?” 小赵氏微笑道:“有些事情,她自是无法拿主意。沅儿就要及笄了,依着妾身的想法,如今将军当上了元帅,这及笄礼自然是要大办一场,就是不知夫君是如何想的……” 郑伟槐不动神色的皱着眉头,摇头说道:“我当不当元帅,都一样,你原本是怎么打算的?” 小赵氏大喜过望,忙说道:“夫君也知道,沅儿一向胆小体弱,今年夏天还大病了一场,险些不能夏考,很是费了番心神。她一向喜静,交好的友人来来去去也就靖卿伯府与周家的女郎,若是大肆操办,恐怕她会不适应……” 郑伟槐心中怒气更甚,死死咬着牙,问道:“去年芙儿及笄的时候,我不曾归府……” 小赵氏忙点头应了:“说起这个事情,妾身还想与夫君说说,芙儿乖巧听话,又最是懂事妥帖,如今也已经年满十六,该看亲了。她本就是洛城最拔尖的贵女,奈何身份上有些低,想要高嫁也是不成,妾身的意思,是想要将她记在妾身名下,若是嫡女,亲事上自然是不必发愁了。” 郑伟槐眯着眼看着她,看得她心中又是咯噔。 “夫君可是觉得不妥当?” 郑伟槐开了口:“沅儿是我嫡出的女儿,她娘过世的早,我心疼她没有母亲,又听了大嫂的话,说赵家幼女性情温和端庄,堪为人妇……” 小赵氏心下大吓,敛下眼眉讷讷道:“是姐姐谬赞了。” “是,她果真是谬赞。即便我是一个武夫,也知道嫡庶之区别,可你……许是因为你自己是庶出,所以一味压着嫡出的女儿,抬高庶出。从前说是沅儿自己不努力,如今呢?我已经知道沅儿的本事,若非你从前忽视耽搁,她何至于才这么些本事?” 小赵氏忙跪下分辩:“夫君,妾身绝没有那般意思……妾身没有自己的孩儿,对待孩子们总是有些忐忑,是妾身无用,但妾身绝无厚此薄彼啊。” 郑伟槐不耐烦与之多说,只摆摆手:“你出去吧,无事不要到我这里来。” 小赵氏见他连听自己话说都不愿,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,却又毫无办法,只行了礼往门口退去。 将将到门口,又听他开了口。 “阿珠只是个丫鬟,我与她什么都没有,也不会纳她做妾,你收起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吧。至于沅儿,她是阿念的孩子,嫡母生母都是阿念,她的一切自有母亲操持,你不必管。” 小赵氏瞪大了眼,却只看到他的背影。她心中拼命打鼓,从前将军对她也没有多少情谊,可到底是有敬重爱重在里头,如今……如今…… 她转身往东苑去了。 此刻的康昭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