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坐在窗边, 正在读书。 听见脚步声, 他抬起头来, 先是愣了下, 推门走出来。 “小生有礼。”书生朝他们作了揖, 有礼有节问, “二位是……” 宇文越问:“你是这村塾的先生?” “非也。”书生道,“小生是跟着老师过来的,只偶尔帮着老师教一教蒙学,担不上先生之名。” 谢让还是没说话, 宇文越道:“我们来寻一位故友, 不过,听说他已经不住这里了。” “故友?”书生问, “阁下说的可是这村塾过去的主人?” 宇文越眸光一沉:“你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什么人?” “小生不知。”书生摇摇头, “只是偶听村长提起,此间主人以前遭过火患, 家中只剩一名独子,背井离乡,再也不曾回来。” 他推开后院一扇紧闭的木门,一条小路蜿蜒出去,前方不远处有个独立院落。 “此地修成村塾后,村长又在屋后多修了间院子,说是万一对方回来,还能有个落脚之处……” 谢让穿过木门走出去。 远处那院落显然也是有心布置过的,半高的篱笆上缠着藤蔓,在冬日的寒风中略显颓败,但不难想见,待到春日到来时,会是何等葱郁繁盛,百花盛开的美景。 院落周围种着青竹,屋前有流水潺潺而过,以石桥相连。 雅致,也静谧。 但最先吸引谢让注意的,并非那座精心布置的院落,而是这村塾后方,半山坡上的景象。 那半山坡上,林立着数十座以石块堆砌的墓冢。 新搬来村落的村民并不知晓这墓冢中安葬的都是何人,借村塾落脚的书生更不会知晓。这些墓冢,便在这早已经物是人非的村落里,无名无姓,静静长眠。 谢让走到半山坡上,那墓冢的最前方,立着唯一一块石碑。 是一块无字之碑。 谢让轻轻拭去那石碑上的灰尘,宇文越简单应付了书生几句,也跟着上了山坡。 “这些,是我做的。”谢让没有回头,轻声道,“我知道,那就是我。是我将那一具具焦黑的尸骨从废墟中拖出来,再亲手下葬。” “是我……害了他们。” 他声音略微发颤,仿佛还能听见昔日离开此地时,同乡亲友的切切叮嘱。 “出门在外,要照顾好自己。”这是家中垂垂老矣的长辈。 “别紧张,考不上就算了,回来陪我种地。唉,虽然你那点力气,估计也拿不动锄头。”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。 “阿让哥哥,我等你回来。”这是……自小仰慕他的邻家妹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