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江南、南京的魏国公。夏言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思考,就感觉脑袋昏昏涨涨的。 夏言恍恍惚惚的,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切。 “阁老……你是说,魏国公是要江南再上一个台阶,直接朝工商业方向发展。阁老……下官出生在北京,下官祖籍江西,下官也是南方人,下官是大明的臣工,下官也希望江南好……”夏言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,目光倔强地看着费阁老,“阁老,魏国公作为勋贵外戚打压文臣,为何要提起来工匠?” 魏国公那样的身份,再怎么土地改革对他也没有影响,他既然有这个手段促成这件事情,为何不直接把权利揽过去? 费阁老:“这就是魏国公。他不要这份权利,因为他知道,勋贵外戚们爬起来,到这一步已经正好。文臣手里的权利过大,但不应该给有兵权的勋贵外戚,这才是大道平衡。” 夏言:“!!!”嘴巴张张,喉咙堵住。 费阁老因为他的模样,安抚道:“夏给事中切莫认为,这是打击。吾等文臣,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上来。” 夏言轻轻摇头,已经开始怀疑自己。 “阁老……是下官……”是他给了魏国公这个机会。 费阁老却是微笑:“夏给事中这几年一切顺利。可为官者,为人,最忌讳,把自己看得太重。今天没有夏给事中,也会有其他人。夏给事中若因此自误,才是大错。” 夏言猛地抬头,看费阁老。 费阁老脸上的笑容依旧,目光落在香炉旁边的青铜蜡烛灯上:“这是江南生产,类似汉朝的长信宫灯。灯盘中心有插蜡烛的钎,灯中有过滤灯烟减少污油的设计,避免熏黑墙壁和其他器具。蜡烛综合白蜡和石蜡的优点,耐燃烧,火焰更明亮,其中所用的蜡芯,也不需要经常剪。” “江南很好。魏国公的计划,大气,堂堂正正阳谋。即使夏给事中还是不能原谅自己,也当自豪于,败在这样人物的手里。” 夏言的双手,慢慢握成拳,一字一句,好似从喉咙里挤出来:“阁老,这里面,有指挥使的原因吗?” “有又如何?没有又如何?”费阁老一点也不在意,“指挥使是大明的指挥使。可他不可能因为北方落后于南方,就拉下来南方,要南方倒退一百年。” “可是如此这般,北方怎么办?山东开始营建市舶司,河南河北、陕西甘肃一带又当如何?大明和蒙古的互市,并不能改变那里的落后面貌。” 夏言是真心不能理解,指挥使会撇下这几个地方:“阁老,下官在边镇呆过,山海关一带,山海关以北,大明和朝鲜的边境,真的穷困。和西南四省的区别并不大。” 费阁老看他一眼:“既然如此,夏给事中,你认为,指挥使会怎么在北方布局?” 他们没有说皇上会如何做,为人臣子,不能揣测圣意。可是夏言和费阁老都明白,问指挥使,就是问皇上。 夏言眼睛睁开,还是那份倔强:“朝廷已经派官员去大明和朝鲜的边境。山海关几个边镇土地改革后,军户们的生活改善,大明和关外女真终会有一战,待大明收复辽东,重建奴儿干都司,山东的市舶司,可以包括金州卫。” 费阁老摸着胡须,微微点头:“这个提议很好。可是辽东的人口和贸易在哪里?当年朝廷之所以放弃奴儿干都司,一个原因是北元崛起,另外一个原因是,北方草原人口太少没有税收,朝廷连年补贴负担巨大。 大明的发展,只能一步一步地来,先要现有的人口吃饱肚子。西北互市,还是落后,但有了和平,得以休养生息。西南和中部有了粮食,江南进一步发展,北方稳住……大明蒸蒸日上,盛世可期。你们啊。都太着急。” 费阁老瞧着夏言不甘心的模样,语重心长,不吝教导:“你们有成大事的决心,也有做事的果断。老夫很欣赏。老夫只认为,你们一出头就遇到皇上执政,开始改革,太顺利。大明两京十三省,光是传达一份诏书就需要半个月,一项政令下达,从上到下执行完善,又需要多少时间?” “老百姓不是一块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。要老百姓心服口服,不是容易,不是你一心报国,一心为民,就可以达成……” 费阁老的言下之意,内阁阻止改革派的一些行为,不是不改革。一个是,几方势力争斗难免;一个是,湖广的改革,四川的改土归流,工科学院筹建带来的冲击,南海收拢人心……都需要时间,就是京畿地区也要缓一缓。 而阁老们认为,他们的动作太冒进,脱离本心。武人打仗贪功冒进会遭遇大失败,他们也是,大明的改革也是。 夏言一瞬间,好似看到皇上因为三位工官的不争气,发怒的模样。皇上认为,大明的子民,都应该是骄傲的,即使一个工匠,也应该是昂首挺胸的。可事实上,并不是。 筹建大明第一个,华夏几千年来的第一个工科学院,不是大好事吗?为什么工匠们不敢冒头?为什么内阁六部,甚至魏国公、指挥使他们,都不敢有大动作,只能一步一步地来?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