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孝宗皇帝……先皇……臣等对不起你们啊,孝宗皇帝……先皇……” 老臣们哭啊,无他,对比皇上的闹腾,先皇的那些闹腾,那就是小孩子过家家,那真不是事儿。无他,对比皇上的无情,纵使孝宗皇帝管不住老婆,那也是好的啊。 老臣们哭得那是真心实意地后悔。皇上一听,那赶紧提起力气继续嚎。 一时间,整座宅子都是哭声震天,连同宫人们,所有人一起呼天抢地、哭天嚎地,哭得撕心裂肺、天地同悲。 皇上面对老臣们的哭嚎,不光不害怕,拿出无赖的劲头可劲儿哭,带头哭,哭得那是雾惨云昏,白日为幽。好好的金秋艳阳天,变成乌云密布的大阴天,刮起来阴风阵阵,外头人听着,那真是鬼哭狼嚎,神鬼俱惊。 太~祖皇帝生怕这赖皮子孙哭到“哇——太~祖皇帝啊……”躲到红石头里捂着耳朵。其他的鬼鬼们那真是鬼哭狼嚎地“兴奋、激动”,鬼影飘飘,翻着跟头,哈哈哈,哈哈哈哈…… 徐景珩散站在凉亭里,和文老先生喝酒;园子里,红衣侠抱着手舞足蹈的小胖娃娃跳舞,就觉得人生啊,真乐呵,真美好。 徐景珩脸上的笑儿憋不住,一杯美酒下肚,眉梢眼角全是笑儿。文老先生那是真喜欢皇上,真佩服徐景珩——瞧瞧皇上这无赖的架势,忒有前途。要不说徐公子就是徐公子,养孩子也能养的这般好。 “可爱,可爱。”文老先生一杯美酒下肚,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喜欢,大笑出来:“你说说,我们的小皇上怎么这般可爱,哈哈哈,哈哈哈。” 徐景珩脸上的笑容就更大:“他刚刚五岁,模糊明白一点心学不适合大明。” 文老先生瞧着徐景珩的小样儿,忒是“得了便宜还卖乖”,白眼一翻:“得得得,你是不是还要说皇上‘稚嫩天真,显于痕迹’?徐景珩啊徐景珩,这天底下有一个你就够了,你可不能要皇上学你。” 徐景珩举起酒壶给两个人倒一杯酒,从善如流地接受建议:“皇上开心,就好。” “这才对嘛。”文老先生举杯,和徐景珩碰一杯,相视一笑,豪迈大笑。 历史长河缓缓流淌,几千年不变的轨道,既有袅雄喊着“老骥伏枥,志在千里”,也有文臣武将熙熙攘攘,往来不绝,面孔模糊,即生即灭。可是,总有一些魂魄恒久不灭,临诛十族之险而不屈,忍辱偷生终不泯报国之志。 这是徐景珩眼里的大明,这是文老先生看到的大明。 大明人,铁骨铮铮,不屈不挠。“金杯同汝饮,白刃不相饶。”这是大明帝王之术,堂堂正正,恩威相济。“丹诚图报国,不避圣心焦。”这是大明文臣的一腔忠正,碧血丹心、可昭日月。 “大明人,很可爱。”徐景珩微笑,醉眼朦胧中眼望蓝天幽幽,白云嬉戏,从未有像今天这般,觉得大明人,拧巴的读书人,犯倔的老头儿……都是如此的可爱。 他一杯酒饮尽,拿起皇上的大鼓的小锤子“咚咚咚”敲起来,边敲边唱,文老先生听着有趣儿,拎着酒坛子,双手打节拍跟着合唱。 “天为罗盖地为毯,日月星辰伴我眠。什么人撒下名利网,富贵贫困不一般。也有骑马与坐轿,也有推车把担担儿挑……” “好,好。”文老先生深怕好友卷在名利场中,退不出来,如今听曲知意,知道好友根本没有卷进去,放声大笑。 “青史几番春梦,红尘多少奇才。蜂针儿尖尖的,做不得绣;萤火儿亮亮的,点不得油;蛛丝儿密密的,上不得簆;白头翁举不得乡约长,纺织娘叫不得女工头。有甚么丝线儿相牵也,把虚名挂在旁人口……” 徐景珩因为好友的豪情,抢过来酒坛子,畅饮一口,难得的情绪外露:“……秋天散步青山郭,春日催诗白兔毫。醉倚湛卢时一啸,长风万里破波涛。” “好一个‘长风万里破波涛’。古今富贵知谁在,唐宋山河总是空!若人笑我亡先业,我笑他人在梦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