败了,哪里只是训一训骂一骂,鬼物诡谲无情,定要将自己捉弄得心肝俱裂,享了那害怕的七情六欲,那才罢休。 “不成,我不信你的鬼话,你家小宝还是搁在我手中比较妥一点。” 左思右想,潘垚觉得,还是不能轻易放了这小鬼女鬼。 狗儿出门,还得牵个铁链子,讲究一点,嘴巴还得套狗嘴套呢,没道理这鬼就不用。 手诀一掐,一阵青烟拢过,叫小宝的小鬼尖叫一声,下一刻,他便不见了踪影。 取而代之的是,潘垚手中拎着一张小人剪纸。 不同于阿大上头绘的剪纸成兵术的符文,这张剪纸上,朱砂细细密密,弯弯绕绕,上头隐有雷霆之光。 那是镇邪雷霆符文,鬼属阴,尤惧至阳雷霆。 “小宝!”女鬼凄厉一叫,再看潘垚,眼里沁着血泪。 潘垚唬了一下,“只是关着他,又没害他,看我做什么?我可没有坏心眼。” 被潘垚这么拿话一堵,姜桠丫一窒,只觉得这话似曾相识。 “那仙长干脆将我也收了。” 瞧着潘垚拎在手中那张小纸人,只见它短手短脚,揉搓着眼睛,就像小宝在蹲地嚎啕大哭,母子连心,姜桠丫觉得自己的心也要碎了。 子母坟,母亲荫蔽子女,将孩子看得比自己都重,见小宝在潘垚手中,眼看着脱逃无路,姜桠丫自暴自弃,将自己都送给了潘垚。 此时太阳西斜,光落在这一处,鬼炁散去,这一地没有了那灰蒙阴冷,山风吹来,带着山林的凉意,还有那浓郁的生机。 潘垚也不客气,直接往女鬼身上下了禁咒,让她不能再随意害人。 没有坏心眼也不成。 “别说我凶,谁让你无缘无故害人了!” “真是个大聪明,还会用纸元宝幻化洋画儿,哄着人跟着你们跑,人贩子都没你行呢。” 一路朝六里镇上走去,瞅着跟在身边,对那小纸人牵肠挂肚的女鬼,潘垚还忍不住唠叨吐槽。 “对对对,你家小宝自小当鬼,无人玩耍可怜,带了何金成回来,这下玩得痛快了,可也把人害惨了。” “二魄离体,回头要是离魂离习惯了,那该怎么办!” 骨折脱臼能成惯性脱臼,这阴气沾得重了,魂魄不稳,离魂都能成惯性离魂呢。 还好接下来是暑假,七八月份太阳最大,多晒晒日头,去去晦气,不去阴邪的地方,再等大一些,应该就魂魄稳固。 潘垚还在想着一会儿要和何叔他们说的话,这时,就听女鬼声音细细。 她有些怕潘垚,想着自己有理,又理直气壮地大声了一声。 “不是无缘无故。” “说来,以后,我家小宝还得喊何金成一声舅舅呢,这舅舅陪外甥玩,不该是理所当然吗?” 潘垚脚步停住:“……啥!” 姜桠丫越想越是这个理,身子板都挺直了,瞧着身边这小仙长傻眼模样,更是有扬眉吐气的错觉。 “我说,那小成以后得是我家小宝的舅舅,娘亲舅大,这舅舅陪外甥玩一玩,哪里就是什么大错了?” “我只是让他们提前熟络熟络感情!” 听了女鬼的话,想着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,饶是潘垚这样见惯大世面的,都有些傻眼了。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,何金成的姐姐,何富贵的闺女儿,那叫做何美娟的靓女,她还没嫁人呢! 那时候,正月十五游娘娘,何美娟瞧见别人祈花,她觉得好东西稀罕,这才有人抢,有便宜不占白不占,就跟着凑热闹,抢了一束代表求子嗣的塑料石榴花。 后来,游神时人多,人挤人,那束石榴花就被挤掉了。 回来的途中,潘垚瞧到送子娘娘差人将孩子送来,一船男娃,一船女娃。 因着何美娟未嫁,那叫小六的奶娃娃一路哭哭啼啼地被娘娘座下姓李的夫人牵了回去。 李夫人性子好又温柔,一路不断安慰小娃娃,让它再在娘娘那儿待一年,等第二年祈花了,再将它送到好人家的家里去。 潘垚还记得,那小娃娃头顶冲天辫,穿一身红艳艳的衣裳,就像石榴花一样。 路上,它嘟囔着阿大阿二他们做哥哥,等到第二年,自己只能当弟弟,明明该是同龄的,结果却矮了一截,好生委屈。 小娃娃嘛,都想着当哥哥姐姐,不想当弟弟妹妹。 后来,瞧着自己的龙头灯威风,那小六还咬着手指头,泪眼汪汪地瞧个不停呢。 …… 潘垚将手中的小纸人拎到面前瞧了瞧,稀奇得不行。 这叫小宝的要投胎了? 何金成要当舅舅了? 那这么说,何美娟在大城市里嫁人了呀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