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突突突!”潘三金将扳手一样的摇柄扣住发动机的孔洞,随着几下大力的摇动,发动机启动,发出巨大的突突突声。 船儿轻了,挎包鼓了,潘三金的心情也畅快了。 他从挎包里拿了一块五给徐莳树,“收着,今儿多谢你帮伯伯了。” “这,”徐莳树低头看钱,背着手摇了摇头,“伯伯,给多了。” 一天一块五,一个月都得四十有五了。 他就帮忙称称鱼,跑跑腿,拎拎水,怎么能拿这么多的钱? “拿着拿着。”潘三金一把抓过徐莳树的手,将钱塞到他手中,“这又不是天天都有。” “再说了,这快过年时候干活,工钱都得多给,盘盘,你上次说的,这叫什么来着?” 潘垚利索:“加班费。” “对对。”潘三金附和,“就是加班费!” “这大过年的,天又冻,大家伙儿都不爱干活,这钱啊,没有多给!” 为了宽慰徐莳树,潘三金又开口道。 “你去外头打听一下,谁不知道我潘三金铁公鸡的名头啊,我怎么可能多给?” 潘垚听了,在一旁偷笑。 徐莳树心里有暖流流过,眼里也染上了笑意。 “那,那我就不和伯伯客气了。” “没有客气。”潘三金摆手,“劳动所换,应得的。” 船儿一路朝白鹭湾驶去,潘三金瞧见潘垚还在吃炒米,眉头皱了皱。 这东西,上火着呢。 竟然还这么一大袋! “盘盘,你一个人吃不完,不分你莳树哥一点?” 潘垚手中的动作一顿,再看手中的黄纸袋,很想说,她吃得完。 徐莳树脸一红,“不用不用,我不爱吃这个。” 潘垚抓了一把,正要往他手里塞,听到这话,又直接往自己嘴巴里塞了。 嚼了嚼,唔,香喷喷又酥脆,还带着一股甜味儿。 多好吃呀。 真不懂得享受! “爸,他说了,他不爱吃。”潘垚开口,含含糊糊。 潘三金:…… 客气话,客气话懂不懂。 徐莳树低头看手中的钱票子,眼帘低垂,掩住了里头的失望。 这会儿江域广大,潘三金也不管那船舵了,再这么吃一袋下去,这大过年的,保准小丫头上火。 他走了过去,从黄纸袋中抓了两大把,直接塞到徐莳树的衣兜兜里。 “快过年了,小孩子都得吃点好吃的。” 徐莳树看了潘垚一眼,见潘垚没有生气,这才松了口气,眼里也欢喜了起来。 “谢谢伯伯。” 潘垚又塞了一把炒米到嘴里,嚼了嚼,暗暗哼了一声,眼睛瞅着潘三金,直接将她爸的小心思看穿了。 上一回,她爸这么大方,还是家里买了一袋特别酸的橘子,她和妈都不爱吃,他转了个念头,拎了一大袋,特意登了于大仙的门,热情得不行。 老仙儿还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,这铁公鸡也难得的大方了一回,还给了一袋花生当回礼。 回过头,老仙儿尝了一口那橘子,当下酸得是老脸发皱,气得他直跳脚。 指着人就骂。 “我还想着你潘三金会大方,我真是天真,有这个想法,那是傻大姐登台唱曲儿,离大谱了!” 江面上,波光粼粼,像是撒了碎银子。 潘三金: “盘盘,你在想啥呢。” 潘垚看了一眼藏不住开心的徐莳树,摇了摇头,“我在想,又一个傻大姐在唱曲儿了。” 潘三金愣了愣,随即哈哈大笑。 旁边,徐新傻大姐儿莳树:…… 他揣着两兜的炸炒米,还有点发懵。 在笑什么? ……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