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妃这副模样,生生让付煜所有的话皆堵在了喉间。 他恍惚间想起王妃才进府中时,自带一身矜贵和骄傲,何时变成了这般,似疯婆子样只为自己讨一个公道? 曾最在乎形象颜面的人,如今什么都不顾了。 饶是付煜再相信姜韵,可当证据皆指向姜韵时,他也由不得生了一分迟疑。 半晌,付煜才沉声道: “张盛。” 付煜没再转身去看产房的方向,他终归是妥协了。 但若姜韵什么都未做过,也无需害怕被搜查,只当是还姜韵一个清白。 但付煜还是不信王妃,连搜查,也是让张盛去办。 躲在人群后的绥枝看着这一切,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,她觉得殿下有些糊涂了。 王妃敢当着殿下的面步步紧逼,定然是有所准备。 这后院中,想叫一个人有罪,太容易了。 所谓的证据,哪里能相信? 绥枝避开人群,不着痕迹地溜进产房中,她心中清楚,不能任由王妃这般下去,而她们院子唯一的筹码不过是殿下对主子的宠爱和怜惜。 绥枝一进产房,就看见了姜韵煞白煞白的脸色,闭着眼躺在床榻上,不省人事,她身子甚至有些蜷缩着,似乎是梦中都在疼着。 绥枝稍顿,她知晓,这个时候让主子安静地休息,才是最好的。 可如今的情况,却容不得主子休息。 绥枝轻声跺了跺脚,心中有些急躁,却还是拉了拉姜韵的手臂,低声不住地喊: “主子!主子醒醒!” 她小心地抬头透过楹窗打量外间,生怕自己的动静会被旁人发现。 姜韵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片昏暗中。 下一刻,昏暗中多了抹光亮,似房门被推开的声音,夹杂着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的呼喊声,让姜韵眸子中不自觉生了分惊恐。 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,就看见男人猫着腰进来,口中还不断啐道: “晦气,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婆娘……” 姜韵想躲起来,可她扫了一圈,却发现这处居然是个柴房,她头一疼,似是想起这是何处,她脸色煞白。 姜韵再想动,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。 那男人走近她,伸出了手,仿佛想将她搂进怀里,看着她身上的伤,心疼道: “她倒真是狠心,下这么重的手,可是疼得厉害?瞧这脸色惨白的。” 伤? 姜韵有些愣,下一刻,却恍然,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身上很疼,似刻进骨子中的疼。 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。 她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。 在妇人推开门出现时,姜韵再也顾不得这抹违和感,她盯着妇人手中的皮鞭,身子下意识地轻抖着,那是刻入了骨子里的害怕。 没有人知道,她在庄子中的几年是如何过来的,是如何在妇人鞭子下疼得死去活来。 才让她只看了一眼鞭子,就害怕得浑身发抖,似鞭子已然落到身上般。 妇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,就在鞭子落在身上的那瞬间,她忽然听见耳边似有人不断地叫唤她,声音急得都快哭了出来。 刹那间,姜韵忽然清醒过来。 她如今是岐王府的姜良娣,再也不是曾经被困在小庄子任人欺辱的小女孩了。 四周的黑暗散去,姜韵轻颤着睁开眼睛,下一刻,她就看见绥枝红通通的眸子,在看见她醒来时,绥枝陡然松了一口气。 她抹了把眼泪,低声说:“主子您终于醒了。” 姜韵身下传来疼意,她还停留适才的梦中,有些未清醒,下意识地问: “孩子呢?” 绥枝一愣,才反应过来,对主子来说,辛辛苦苦才诞下小公子,醒来第一件事就问小公子,才是最正常的,她忙说: “主子诞下了小公子,小公子很好,已经被嬷嬷抱去休息了。” 小公子? 姜韵眸子顿亮,她轻扯了扯唇角,似要抿出一抹笑。 可不待她再说话,就听见外间的喧哗,稍顿,姜韵立刻想起来,适才睁眼看见绥枝几乎红了眸子,她咽下问孩子的话,怔愣地哑声问: “发生什么了?” 半年相处,姜韵自知绥枝行事比较稳妥,能让急成这样,必是发生了大事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