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个女主子,她原以为他们之间的情分和旁人皆是不同的,为此,即使她因许良娣对殿下生了怨恨,依旧为了他生死皆不顾,只为了给他留下一儿半女。 可自王妃进府后,殿下可还记得清,他为了给他的正妃做脸,有多少次叫她当众难堪吗? 李侧妃的话,句句皆透着怨: “他不记得!殿下什么都不记得!” 李侧妃倒在安铀怀中,仰着脖颈,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,她不知是笑是嘲: “他只记得我张扬,只记得我对王妃不敬,只记得我有子嗣。” “他觉得我倚仗重重,在府中绝不会受委屈。” “所以,他待旁人皆生了一分怜惜!” “唯独对我!……对我处处狠心啊!” 她摇着头自嘲不断:“殿下他待我何其不公!” 她进府早,比王妃先诞下子嗣,难道是错吗! 凭甚! 凭甚为了给王妃做脸,她就得退让三分! 她偏不! 一门之外,付煜静静站着。 张盛和晗西苑的下人皆跪了一地,听着里面李侧妃不断的怨恨,他们死死低垂着头,脸上一片骇然。 张盛根本不敢去看殿下的脸色。 知晓今日对陈良娣轻拿轻放,不管真相如何,至少明面上,对李侧妃颇有些不公,所以,殿下想罢,就赶来了晗西苑。 谁知晓,一进院,就听见这些话。 张盛心中发苦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这都是什么事啊! 第55章 近四月底, 即使是夜,依旧透着股闷燥,这些日子连绵不断的细雨添了几分粘腻。 外间夜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, 晗西苑中种了很多的芍药, 如今恰好将要花蕊绽放, 灼艳其华,甚惹人眼球。 付煜稍侧头, 就会看见那些被风吹过,带起摇曳的芍药。 恍惚间, 让人有些分不清,那处究竟是芍药, 还是牡丹。 听着房间内传来的句句怨恨,付煜负手而立,倏地,他眉眼间情绪十分寡淡。 李侧妃的心思向来不遮掩。 她素来对王妃之位觊觎。 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,适才李侧妃的歇斯底里仿佛不存在,付煜只掀了掀眼皮子, 一句话都没有说, 甚至没有推门进去看李侧妃一眼,径直转身离开。 张盛一惊, 忙忙跟了上去。 付煜离开前的脸色近乎平静,偏生如此,却叫晗西苑的人心中生了恐慌。 安画身子皆有些瘫软,却顾不得这些, 她撑着地面爬起来, 慌乱地推开房门。 李侧妃早就被扶着坐了起来, 她脊背挺得笔直, 除去眸子红些,其余皆一脸如常傲然。 她冷眼看向安画: “规矩哪里去了?” 安画哪里还顾得上规矩,她掀开裙摆,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吓得眼泪直掉: “娘、娘娘……” 在李侧妃心中,安铀贴她的心,但安画素来稳重,她何时见过安画如此慌乱无措过? 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。 李侧妃倏地站起来,上前一步,紧紧盯着安画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 安画抹了一把眼泪,堪堪挤出声音: “适才、殿下来过了……” 哄—— 李侧妃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,她仿佛听错般,浑身僵硬地呆滞在原地。 安铀也慌乱不堪: “你说什么?殿下什么时候来的!” 她又害怕,又气恼,恨不得上手拧安画:“你怎么不进来通报!” 安画苦涩地摇头。 殿下盯着她们,别说是进来通报,顶着殿下的视线,她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