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人擒下了,清点过数目,车里的金银都对得上。” 云康嘴角提了提,眼里没什么温度,如同枉顾人伦的罗刹,冷漠道:“把人杀了,东西送回京城。” 男丁立刻应是,他转过头,比了个手势,那辆马车就朝无人的小巷开去,似乎察知到自己的命运,车里的人剧烈地挣扎起来,不过没有人能注意到。 处理完这件事,云康心不在焉地垂下眼,碾了碾拇指,心想。 ……还是黏的。 第49章 后院里饲养的鲛人(5) 养心殿。 雪郁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进行自闭。 他耳朵尖尖冒着热气, 脑袋里不断回想着白天的事,一想到男人是怎么帮他的,他连两条腿都尴尬得蜷了起来。 明明可以用药的, 明明那些人都要下去拿药了, 他喝了药就能没事了, 为什么云康要那样做?好歹是个皇帝,以后回想起来自己伺候过鲛人,真的不会恼羞成怒把他杀了? 雪郁心中郁卒, 连人人俯首的皇帝在外面叫他也不理睬, 闷在被窝里, 心里想着死了算了。 云康叫了几遍没得到回应,干脆动手, 捏住蚕被一角,把密不透风的被子掀开了点, 小鲛人的手露了出来, 跟蛋羹一样娇贵, 闷久了覆着热津津的汗丝。 “我不想吃饭,让我静静。”里面传来雪郁麻木的声音。 云康没给他逃避的机会, 握住他白皙的腕骨, 语气不明道:“是要让朕拖你, 还是你自己起来。” 男人眉宇轻凝,手上还配带威胁地用了用力,效果很显著, 雪郁犹豫了一会, 从被窝里探出张白软胜雪的小脸, 眼尾染红, 看人时有种若有似无的秾艳。 他对上云康黑漆漆的眼睛, 男人面色平静,不见任何异样,反倒是他烦了一下午,雪郁郁闷之下,忍不住阴阳怪气:“陛下难道就没有其他事要做?一直待在寝殿,也不怕人传闲话。” 云康轻挑眉,唇角有了些笑意,也不知是为这娇脆脆的一声陛下,还是其他,他笑道:“朕在自己的地盘,为什么要怕其他人嚼舌根?” 雪郁倒豆子似的说:“疏于政务,只顾贪闲,他们背地里会骂你是昏君。” “谁敢说,朕便砍他们脑袋。”男人笑得玩味,似是真能做出来,“倒是你,朕传了三次膳,你一次不吃,等朕没了耐心,兴许也会砍你的脑袋。” 虽是笑着,嗓音里却是化不开的阴鸷。 雪郁被男人佛面蛇心的样子唬得一愣,绯艳的唇微张,像被扔了石子吓炸毛了的猫,他瞪圆眼睛看了云康许久,不情不愿接过那碗羹汤,喝了两口问:“岑归暄呢?” “连名字都记下了。”云康目光幽幽,答非所问地说了句,见雪郁不喝汤了,才慢悠悠往外看了眼,“朕方才罚了他三百板,现在还在外面跪着。” 雪郁:“……?” 按捺下惊骇,他在皇帝极具压迫的眼神中又喝了几口羹汤,垫了胃,小脸泛起粉,看男人脸色舒缓了些,斗起胆道:“我能问问为什么吗?” 云康唇角敛了敛,似真似假道:“身为朕的侍从,出入腌臜之地,丢朕的脸,打他是以儆效尤,免得下次有人再犯。” 雪郁呆滞地舔掉唇瓣上沾染的汤渍,唇色极艳,眼瞳清亮,像手持如意的小菩萨,小菩萨表情迷惘,有些怀疑起剧情的真实性,真的会有人这样对待救过自己命的恩人吗? 即使是君臣,因为这个便罚三百大板,也太草率了。 雪郁不知该用狠还是变态来形容云康,他用手磨了磨瓷碗,小声道:“可是我也去了。” 云康瞥眼:“你也想被罚?” ……那倒不必。 雪郁心有余悸地低头喝汤,他琢磨了一下,这样发展也好,算是误打误撞虐了虐岑归暄,受了皮肉之苦,离他造反指日可待。 羹汤很快见底,御医提着药箱出现在门口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