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油锅里瞬间从细白的面胚膨胀得金黄酥脆。多好的早晨啊,多和谐的太阳啊,奶奶的柯兵我他妈胡子才刮了一半儿! 忽然之间,崔小鹏又觉得自己昨天晚上多此一举了。他不知道是因为月光太好,房间太静,还是柯兵落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太过烫人,话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出口了。明明之前打定主意不说的,明明想过如果可能干脆钓那家伙一辈子。毕竟对自己这么实诚的,除了柯兵他还没遇见过第二个。 崔小鹏点了根烟,就着刮了一半的胡子开始在阳台吞云吐雾,尼古丁微妙的作用让崔小鹏对昨晚的事儿总算想了个明白,就是抽风了呗。敲掉烟灰,崔小鹏想,良心发现这种事情果然不符合他的做人原则,以后还是能不干就不干吧。 吃过了崔妈妈买来的豆浆包子小咸菜,柯兵精神抖擞的开着小车上班去了。 柯兵的公司位于市中心黄金地段的某高层写字楼……的其中一层。办公室不大不小,容纳全公司七八个人绰绰有余。柯兵的公司主要做些电子产品的区域代理销售,刚起步那会儿做的都是杂牌子,就是广告怎么雷人怎么来保证让群众看过之后十天都做噩梦的那种。后来做的时间长的,偶尔也能争取到一两个大客户,就这么的一步步发展到今天,如今代理的七八个牌子大大小小也有三五个拿得出手了。 但柯兵还是不敢掉以轻心,做生意这种,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哪一小步走错就出了大篓子,补都来不及。所以他偶尔也会殚精竭虑一下。咳,是相当偶尔。 柯兵到公司的时候看见了百年难得一遇的“全民大团结”奇景,办公室七个人紧密的团结在蒋锐柯的桌子周围,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那叫一个热烈。 柯兵微笑着优雅上前,拍拍下属肩膀:“嘿嘿,各位亲爱的俊男美女们,一大早抱成一团研究什么呢?见你们这么相亲相爱我真……” “阿柯!”魏国栋猛的回头,唾沫星子飞老远,“蒋王八蛋彩票中了十九万!” 柯兵擦了把脸,接着一把将魏国栋扯出来然后自己蹭的窜进去补缺儿,扒着办公桌边缘俯瞰脸都快贴桌面上了,薄薄的彩票就那么安静的躺桌子上,纸张边缘随着众人的呼吸轻轻抖动。 “你说这万元彩票和普通彩票有什么区别呢?”文员何筱玉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,非常严肃的问。 “一张能换钱一张是废纸。”业务员孙献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,亦非常认真的回答。 柯兵总算把眼睛从彩票上转移到蒋锐柯脸上,仔细观察了他的印堂,也没看出什么颜色:“你小子到底走的什么运呢?” 蒋锐柯见显摆的差不多了,小心翼翼的捏起彩票放回钱夹,然后哀怨的望着围观群众:“说吧,你们晚上想去哪儿玩……” “先去海鲜酒楼!” “再去至尊歌都!” “后半夜紫荆堂,必须的!” “老板,我下午能请俩小时假去兑奖不?卡里钱估计不够透支了……” 午夜十二点,吃够了喝够了也嚎够了的柯家兵打着三辆出租车来到了紫荆堂门口。这是全市最高级的一家会所,基本上大家都是只闻其名。柯兵也只来过那么一次,是当时客户非得要求的,弄了个前厅的包厢,气氛环境都没得说。据说后厅更广阔里面真就跟皇宫似的,可惜柯兵无缘得见。 这一次虽说是敲诈蒋锐柯,但大家也没好意思下狠手,省的付完包厢费就得给蒋先生付医药费了。在大堂里挑了个位置聚堆围好,众人点了两打啤酒若干小吃开始第二摊。 柯兵有点累,就由着小孩儿们闹,自己靠沙发里看前面台上的表演。 一个慵懒的女人画着烟熏妆在高脚椅上唱着听不懂的外文歌,但真的很好听,怀旧的感觉扑面而来,柯兵不知怎么的,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。一桩桩一件件,西洋镜似的在脑子里过。他想起来刚上幼儿园那会儿和一光头小子为抢一块肉干仗,想起来老爸带着他去动物园看熊瞎子,想起来他和崔小鹏一起偷楼下工厂里的废铜烂铁卖钱,想起来高中被流氓堵胡同里胖揍,想起来……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