怨气朝着戴着枷锁的秦桧,王氏等人发泄,不知谁领头,朝着秦桧砸去了一块石头,大骂道:“狗贼!” 很快就有人跟着一起,骂道:“祸国殃民的狗官!” “真是奇事,一大家子都能从金国完好无损逃回南边,哪怕是三岁小儿,也不信有这般轻巧的事情!” “定是被金国收买,成了金国的奸细!” “金贼做了大宋的相爷,哎哟,这南边朝廷,得姓完颜了!” 话越来越大逆不道,就差点没将赵构改姓了完颜构。 在旁边看着的官员,却没人敢上前阻止,生怕被波及,悄然转头溜了。 押送的差役连着遭了殃,抱着头四下躲避,呵斥道:“休得胡来!” 平时差役就耀武扬威,百姓干脆一起砸了:“官官相护,你们狼狈为奸,都是狗官!” 石头污泥乱飞,秦桧额头有血流下来,与脏污混在了一起,浑身又脏又臭,哪还有半点相爷的影子? 差役们被打得抱头鼠窜,哎哟着吩咐道:“快些快些,这些刁民,真是反了,反了!” 百姓除了怒砸秦桧,小报上继续在高呼,要与北地同赋税。 更有甚者,以北地百姓自居。 报上的文章,亦越发讽刺,直言朝廷是高拿轻放,糊弄一下百姓,皆为了争权夺利。 清河郡王府。 洪夫人一大早就起来管家理事,直到半晌午才歇了口气。她转头看向窗棂外,阴雨连绵的天气总算放晴,顿觉得一喜,问贴身仆妇洪娘子:“小娘子在作甚?” 洪娘子忙答道:“先前小的去了小娘子院子,她正在屋子里读书写字呢。” 这段时日临安不太平,各府都拘着府里子弟不许出门。张小娘子还算懂事,她听话地没再乱跑,只偶尔出去寺庙里拜拜菩萨。 章氏没了,掌管中馈的事情,交到了洪夫人手上,她忙得脚不沾地,坐下来刚吃了口茶,就有管事前来请示。 洪夫人忙交待道:“外面日头好,你去与小娘子说一声,让她别伏案太久,当心伤了眼,多到园子里走动走动。” 洪娘子应下,前去了张小娘子的院子,到了门边,恰与梧桐相遇。 梧桐赶紧上前,笑着盈盈见礼,道:“娘子来了,我正要去找夫人呢。小娘子说外面出太阳了,想去西湖边走走。” 洪娘子笑道:“夫人正吩咐我来与小娘子说一声,外面天气好,小娘子别在院子里闷着,多出去走动走动呢。我这就去替小娘子准备车马,你去回禀一声,记得要伺候好小娘子,别出了差错。” 梧桐脆生生应了,去向张小娘子回了话。张小娘子收拾了下,坐上马车去了西湖边。 平时交好的几个小娘子陆陆续续到了,一起上了画舫。也没让仆妇伺候,她们自己烹茶,吃着果子点心,不时絮絮交谈几句。 “真好,总算出太阳了。”张小娘子望着天际的太阳,双臂覆在案几上,小声道:“真是天助我也!” “娇娘。”杨三娘子低唤了声,见张小娘子怒目,知晓她不喜这个名字,嫌弃娇滴滴太软弱,忙改口道:“好好好,我以后不叫就是。小娘子,朝堂发生那般多的大事,眼下动手可妥当?” 张小娘子冷哼一声,道:“我知道你的顾虑,这次倒霉的,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。说得难听些,只是家族中没出息的子弟。上面朝廷要真正拿下的,是王氏与秦桧。秦桧与王氏做过多少坏事无关紧要,紧要的是,他们的权柄放出来,不知多少人会杀得眼红。呵呵,这算不得新鲜事,都是为了权势罢了。我们这些小打小闹,人家都没看在眼里,只让家人警告我们一声,将我们拘在家里罢了。” 刘三娘子感慨地道:“亏得你聪明,提前跟我们打了招呼,要低调行事。不然呐,我们都出不了门。” 张小娘子神色讥讽,道:“只是拘着而已,而不是将我们胡乱嫁了人,送入庵堂,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。” 想起章氏的结局,张小娘子神色悲哀,道:“好比是章氏,大伯父以前宠她得很,一个妾室而已,让她掌管中馈当家理事。府里府外,谁不拿她当做清河郡王妃看待。咱们府里,多少都被牵连了进去,清楚这些事情,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