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上好的水玉般剔透,轻轻点在秦钰的手腕上,便仿佛有一道清冽的灵流在体内流转了一圈,洗去了连日的疲惫。 方才在侍从面前神秘莫测的小公子,在司娆的手下近乎软成了一滩,有些没形象地往司娆身边靠。 他仰头,少年稚嫩的长相如同未完全长成的雪松,墨色的眼瞳还不像从前那般凌厉,微微翘起,带着一点少年人的热烈。 墨色的眼底是全然不作伪的信赖。 “师父,有两个月不曾见到你了。” 他说话时,声音微低,仿佛是失落似的。 面对着这张缩小版的苍淮的脸,还是这样一副无害的模样,司娆忍不住捏了捏少年的腕骨,安抚似的动作,却奇异地十分奏效,少年乖顺地往她身边靠。 “最近……” 魔域两个字在出口前打了个转,司娆道:“最近宗门事多,没来得及来看你。” “宗门的事,很忙吗?”秦钰低头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 “师父留给我的心法已经修炼至第九重了,师父有什么事,可以带上我一起的,我可以帮你。” 秦钰的眼睛很漂亮,不同于曾经苍淮的深郁颜色。 或许这一世虽然身世有坎坷,但因为司娆早早的就以师父为名陪伴在身边,他自小没受过什么磨难。这一双眼睛仍是明澈的,瞳仁泛着明亮的色泽。 当他专注看着人的时候,往往很难拒绝他的请求。 无他,这双眼太过真挚。 仿佛说出任何拒绝的词句,都能轻易地让这双明澈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。 司娆心底一软,轻轻道:“修行的事不急,慢慢来。” 所谓的修行功法,也是苍淮留给司娆让她巩固修为的。 但哪怕是让如今凡人身躯的秦钰修炼,他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,进阶的速度快得惊人。 “为何?” “师父的宗门在哪,为何到现在也不肯告诉我?” ……当然是因为她实际上并没有宗门。 幼时便是她父亲手把手带她入门,流落魔域之后便成了实打实的野路子。 在之后,便都是苍淮教的她了。 司娆沉吟片刻,高深莫测道:“自然是因为时候未到。” 秦钰忽地闷闷地问:“师父还有别的弟子吗?” “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吗?” “自然,我从未收过别的弟子。”司娆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腕骨,少年的身躯有些清瘦,手腕捏在手里也没什么肉。 秦钰紧绷的身躯放松了些许,靠在司娆的膝头。 “如师父说的那样,秦家回来寻我了,”秦钰闭上眼,任由那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自己的鬓发,有一种酥麻到尾椎骨的痒意,他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,继续道,“我不想回去。” “我想和师父回宗门,不想回秦家。” “师父……” 和从前说过的无数次那样,司娆没有回应。 回应他的只有落在鬓角的那一双手,力道柔和,带着某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。 想了想,秦钰不再说话。 他躺在司娆膝上,充盈鼻尖的都是足以安抚人心的熹微香气。 那些她不在的日子里,血液里面叫嚣的不安的暴虐的气息,都统统掩埋;那些不好的阴暗面,只在她不在的日子里展露,在她出现的时候,他永远都是那个阳光的蓬勃的少年。 他知道,师父喜欢看到这样的自己。 她的眼底会真心实意地流露出喜悦的神情。 但是她太忙了。 忙到能分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。 他于是常常想,若是能把师父永远留在身边就好了,日日夜夜相对,眼里在放不下别的人,别的事。 不像现在这样,她要离开,他便只能看着她离开。 等她下一次再出现。 她不再的日子里,每一天都仿佛笼着阴云。 可只要她出现,就像是拨开云雾见月,天气陡然变得晴朗起来。 “尊……” “家、家里有事。”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