幽幽的黑瞳定定地看着她的肩膀。 司娆话音一顿,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,才意识到他在看什么。 她满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揉皱了的衣袖。 “这个倒不用在意,”她笑了一下,“都没流血。” “之前在魔域的时候,新伤叠旧伤,旧伤口还没愈合就又有新的伤口了,这都不算什么……” 她提起那些过往,也是漫不经心的姿态。 轻描淡写地提起这些曾经的疼痛,仿佛不值一提一般,但那却是多少次历经生死才能有的淡然。 于是那如墨一般的眼眸,幽幽地望着她,仿佛浸了水一般,仿佛雨后的湖面,雾蒙蒙的。 司娆的心脏仿佛被戳中了一下,她顿时有些慌了神。 她连忙从乾坤戒里取出伤药,一股脑地塞到了他的手心里。 “你要是实在在意的话,就帮我上药吧。” 司娆别过脸。 苍淮接过白瓷的小罐,手中的触感十分陌生。 他从来都是放任伤口自己愈合,不能愈合的伤口便由着他,反正也死不了。 给人上药于他而言是一种十分陌生的体验。 他望着手中的药膏,缓缓站起身走到司娆身侧。 为了方便他的动作,司娆坐到石头上。 冰凉的手,缓缓地挑开了一点衣料,他的动作很慢,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。 衣衫缓缓褪至肩头,露出一点圆润的弧度。 那本该是如玉一般洁白的地方此时被大片的淤青覆盖,泛着青紫的颜色。 苍淮眸色微暗。 一路走来,她一直行动如常,甚至没有流露出分毫异色。 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。 冰凉的浅绿色药膏带着微微的刺激,甫一落在青紫的伤口上,就听到司娆发出一声痛呼。 司娆面色微红,有些不好意思。 刚刚还硬气地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,此时却一下没绷住。 索性他站在身后,也看不见她此时略带尴尬的神色。 他的动作停顿片刻,继而手上的动作放得更轻,近乎如同羽毛一般。 除了刚开始那一下有些疼,后面便没什么痛感了,只有凉丝丝的药膏涂抹在上面的感觉。 清淡的药香在身侧逸散,或许是因为他的动作太轻太缓,司娆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。 待到药膏用去了大半,苍淮才将滑落在肩头的衣料拉上去。 然后默默将药膏收进怀里。 她的呼吸已经变得绵长,近乎在他动作停下的瞬间,整个人便向后倒去。 苍淮望着她睡得平和的睡颜,泛着些薄红,卷翘的睫毛小扇子一般洒下一片阴影。 他不由得想起,刚到长哭崖下时,他以为她会惊慌失措,却没想到当夜就收拾好了山洞睡觉。 她倒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,都能睡着。 月光洒下一片清辉。 城南破庙外的乱石上,小男孩坐姿端正得仿佛一尊雕塑,身旁的女子歪歪倚在他身上,鬓发微散。 男孩微微侧头,面上眉头紧皱。 分明是一副不耐烦的神情,但有一只手却虚虚地托住了她的手肘,仿佛是担心她滑下去一般。 当司娆醒来时,眼前是一片刚刚散去的迷雾。 眼前却不是睡前的破庙,而是一副熟悉的场景。 热闹的集市,喧嚣的叫卖之声,人人脸上都带着宁静祥和的笑容。 还有…… “仙长,来长乐镇游玩吗?”穿着短打的伙计,满脸堆笑地凑上来询问道。 “咱长乐镇啊,别的不说,地虽不大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