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经没力气了,但还是抓过一旁的被子,给他也盖上。 赵赫延动作微顿,转眸看她。 “夫君也盖着。” 赵赫延手上动作微微一重,已经是克制了。 上过药后,两人拢在被子里,她拢在赵赫延的怀里。 她仰头看他的下巴,棱角分明,磨她的时候有青茬。 “不想睡了?” 他垂眸看她。 此刻船身还在江水上飘摇,她没来由说了句:“我们像不像,患难与共,同舟共济啊?” 赵赫延低头将她抱得更紧,比穿寝衣的时候更热了。 “那就一辈子住在这条船上。” 黎洛栖脸颊红红的,“我是上了你的贼船吗?” “不是贼,这是官船。” 黎洛栖努了努嘴,“朝廷赋税,比贼还能抢。” 赵赫延笑了,“我夫人心怀天下啊。” “才没有。” 她下意识想转身,刚动了动,身子就僵住了。 她抬眸看赵赫延,他也看着她,眼神像她在漆黑的山林里遇见的萤火虫,就是让人忍不住去靠近。 赵赫延看到她红润的嘴唇抿了抿,她那隔在两人之间的指甲盖泛着好看的粉色,黎洛栖的每一寸,都让他甘愿为之献出全部的鲜血。 “为什么哭?” 他嗓音沙哑,赵赫延自知两人是第一次这般做,从前是她在主导,不舒服就不要了,这次他看着她不断地落泪,心也要跟着化成血。 黎洛栖不说话,就看着他。 “哪里不舒服,我改……” 黎洛栖心头有只小鸟,在扑棱着翅膀,煽动她的心跳。 她的眼眶又红了。 赵赫延隐忍地抱着她,却听她忽然道:“夫君是第一次……在我面前,能走,能跪……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你……” 她说着,眼泪又砸他肩上,赵赫延抱得她更紧了,却又怕弄疼了她,手背的青色脉络血液涌起。 “小东西傻了。” 她呜咽地喘气,“我不傻。” 他笑了,“嗯,小聪明。” “我知道夫君还想要……” 她话音一落,就感觉赵赫延钳着她的手发了紧,她顿时紧张起来,“轻……轻一点可以吗?” 她眼神湿漉漉地看他。 赵赫延在她脖颈上落着热气,“夫人呢?” 黎洛栖脸颊早就烧红了,脑袋懵懵的:“什么?” 男人笑了,只在她耳边说了句:“夫人辛苦了。” 黎洛栖以为他说的辛苦了,是感谢她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,如今痊愈,她也算有功在身…… 直到后半夜,黎洛栖才知道,赵赫延的辛苦了,是彻夜不眠的厮磨与纠缠。 而这艘官船被雨撞了一夜,直到第二日太阳破云,才算歇下。 因为航程的耽误,原本预计在第二日清早靠近扬州城的码头,时间却推到了下午。 赵赫延不让黎洛栖起身,一直睡到靠岸前一刻钟。 从晋安到扬州,犹如冬日褪衣,暖春将至,两岸杨柳生烟,袅袅娜娜的,晋安城的仆人聚在甲板和船窗边,被这蔓延的青绿吸引。 “烟花三月下扬州,古人诚不欺我!” 阎鹊看得啧啧感叹,船还没靠岸,人就恨不得游过去了。 扬州府的码头很大,此时聚了不少人,却不像是上下船的百姓,分列左右的武职身配长剑,立于中间的则是身着官袍的府尹和大小官员。 船舱里,黎洛栖收回视线,朝月归道:“在扬州城,少爷需得一直坐在轮椅上。” “是。” 等船轻轻靠岸,一芍扶着黎洛栖下船,远远便见码头被人清空,只留官兵驻守。 春风习习,黎洛栖看见一身身官袍朝赵赫延迎了过来,男人神色清冷淡漠,只略点过了头,算是应了场面话。 而在密密麻麻的官员之后,黎洛栖忽然瞥见熟悉身影,清瞳猛地一睁,便朝那边跑了过去。 赵赫延见身旁的粉绿不见,视线不由缀了过去。 扬州城府尹约莫年过三十,气态端正,笑时目光矍铄,跟一般官员大腹便便不同,他生得清雅,就连蓄起的胡子都一丝不苟,见赵赫延的目光偏去,笑道:“我们收到将军不日到达扬州的消息,便将先生和师母都接了过来。” 听他这话,赵赫延眸光微凝,不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