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想让她开心,但是一个太医的职业素养几乎刻进了骨子里,那就是话不能说得太满:“在下说的’好了’,是伤口好了,但世子到底能不能好,还要看他的身体,筋脉骨头能不能长好了。” 黎洛栖脸色一沉,“又是那句’谋事在人,成事在天’是吗!” 阎鹊还有些怕这位少夫人生气的,“眼下最大的问题便是,虽然在下给世子处理了伤口,可过几日太医署的其他太医一来,只怕……” 黎洛栖攥着手帕,指尖泛白,只怕会生生挑断。 “我会想办法……” 她话刚说出口,忽然,衣袖让人一捏,抬眸,就对上赵赫延漆黑的瞳仁,又冷又寒,她心头一跳,“夫君……” “换掉。” 她愣愣地垂眸,看到自己这一身拂叶春深色罗裙,再看向他,一副显然已经忍了很久,但又不想她离开才现在说。 “好,夫君等等……” 忽然,他眸光朝众人扫了眼,“你们都下去。” 阎鹊轻咳了声,“世子,那个,虽然我知道不当讲……” “不当讲就别讲。”依誮 阎鹊被他堵了话,有些委屈,黎洛栖想到他忙了一夜,虽然不知是敌是友,但夫君愿意让他医治至少不会害他的吧。 “太医,您说,我记着。” 阎鹊瞟了一眼这位床榻上的真阎王,起身往屏风边站去,准备撂下话就走的意思,“伤筋动骨一百天,世子若想伤口能恢复如初,这段时间还请禁掉房事。” 语速飞快地说完,阎鹊已经跑了。 黎洛栖回身看向赵赫延,就见男人脸色阴沉沉的,阴翳全扫在眼睑下,她心里想笑,但还是安慰道:“放心,我会监督夫君的。” 赵赫延幽幽看向她:“夫人欠我的。” 黎洛栖一时噎住,心里顿时有些愧疚,因为参加宫宴前,她说只要赵赫延不碰她,她便不去。 可是,赵赫延忍住了,她还是骗了她。 “对不起……” 她头耷拉着,一副做错事的小孩模样,赵赫延气息沉沉,“哪里都不许去。” “我会照顾夫君的,你放心!” 赵赫延撇过头去,“我娶你,又不是让你照顾我的。” 黎洛栖想笑,怎么这人都伤成这样了,嘴巴还能说出好听的话,“那是为什么?” 他眸光落入她的眼睛,“在这里换衣服,我要看着你。” 黎洛栖脸颊蓦地一红,“方才阎太医说的……” 她说没说完,赵赫延的眼神还凝在她脸上,她指尖不敢碰他的伤口,“这样,你是不是没那么疼?” 赵赫延没有说是,也没有说不是。 黎洛栖低头开始解腰带,一寸寸地落下这身缥碧色,露出里面的单衣,若隐若现,她还是束着胸,问他:“夫君,我能去沐浴吗?” “嗯,洗干净。” 语气偏执又隐忍。 等她进了净室,赵赫延的眸光落在那身缥碧色上,瞳仁黑如沉墨,这时,外间的敲门声响起,进来的一芍看到少夫人的衣裳又乱扔了,忙弯腰去捡,这时月归也瞧见了,低声问:“当如何处置?” 他记得从前世子因为三郎迎亲的时候穿了与他同色的澜袍,后来就把三郎房里的衣裳烧了,恐怕这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