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换好药,黎洛栖只想让这位太医赶紧消失,领着他出了房间。这时屋外的雪也停了,整个扶苏院干净透亮,人心也感觉宽敞了。 太医扶了扶药箱:“以往世子不肯旁人看伤,我们太医署都拗不过他,没想到少夫人才嫁过来没几日,世子爷就对您例外了。” 黎洛栖脸上挂着笑:“难怪您一个小医童都没带,好在世子让我来给您搭把手。再者,病人房里人太多也不好,您说是吧。” 太医略微颔首,见一芍和月归走了上前,他忽然朝游廊摆了道手:“少夫人,借一步说话。” 黎洛栖沉了沉气,现在她一整个云里雾里,唯一知道的就是赵赫延昨晚的伤势突然加重,而他不想让眼前这位太医知道原因。 “世子和夫人新婚燕尔,可喜可贺,只是男子难免血气方刚,还要夫人多加劝阻,切莫纵.欲无度。” 黎洛栖:??? 那副鹅蛋脸一整个僵住:“咳!太医,这事您就不要说了。” “世子的病一直维持平稳,我们希望少夫人能尽量配合。” 听到这话,黎洛栖眉头一蹙:“维持平稳?他现在连这个扶苏院都出不去,我倒是想问问你们太医署该怎么办!” 她的声音落在末尾都气急了,太医低着头道:“世子的病还需调养,少夫人不要心急……” “那你告诉我,什么时候能调养好,我也不是不懂医理的人,再这样躺下去就算伤口好了,腿还能不能走?!” 太医没想到黎洛栖忽然这么大脾气,“夫人要知道今时今日,世子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上苍眷顾。您只需按照我们说的去做,切莫自作聪明。” 黎洛栖瞳孔一凝,在听到这句话时笑了声,转眸看向眼前没有尽头的游廊:“世子若是死了,于太医们而言是尽力了,但对本夫人来说,是失去了夫君。纵使他有一万个理由该死,我也不同意。” - 定远侯府门外的马车“咕噜噜”地驶入宽阔的宣阳大街,车厢里,刘公公轻摆拂尘,朝面前的太医道:“可从世子身上看见什么端倪?” 太医敛着眉眼:“世子爷的伤势比前些时日还要差。” “嗯?” 刘公公眉宇凝起,侧眸看他:“圣上的意思,太医应当谨记,不让死,也不让站起来。” 太医语气微顿:“以世子的情况,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林砚书拿身体当赌注。” 刘公公笑了声:“这是当然,只不过林翰林刚向主和派投诚,转眼就被暗杀,很难不让人怀疑啊。”说到这,他忽然打住了嘴,眉眼笑出几道褶子:“总之,咱们今日过来也不过是让定远侯府知晓,这里是天子脚下,陷在这权力的漩涡里啊,要懂得安分守己。” 马车转了个弯,驶出宣阳大街,窗外渐渐传来热闹的人声,刘公公掀开门帘往外一瞧,忽似想到了什么:“那位世子夫人如何?” 太医知道公公话里的意思,“世子似乎对这位夫人上了心。” 听到这话,刘公公有些意外,旋即笑了起来:“看来这青云道长真是神级妙算,我今日见这位少夫人也没想到容貌竟不输宫里头的娘娘。这不就好了,咱们世子爷尝了软玉温香,也就能消停了。” 说着,他放下了车帘子:“晋安城富贵迷人,人能活一遭不容易,打什么仗啊。” - 扶苏院里,黎洛栖把太医送走后,径直到暖房里把糯米团抱了出来。 一旁的月归和一芍面面相觑,方才虽然隔得远,但也看出少夫人和太医的谈话并不和谐。 “少夫人……” 黎洛栖抱着猫进了东厢房:“我想静静,没什么事别叫我。” 一芍步子一顿:“噢……” 那边月归进了正屋,就见世子半坐着靠在床头,手里正把玩着一个暮紫色的小香囊。 “世子,太医走了。” 赵赫延没有抬眼,似在想着什么:“少夫人呢?” “噢,她抱着狸奴回了东厢房,世子可还有事?” 赵赫延眉宇微凝,只把香囊收了下去,“狸奴有什么好玩的。” 月归摸不清世子的意思,只顺着他的话道:“确实还挺可爱……” “公的母的?” 月归张了张嘴:“公……的,叫糯米团,长得通体雪白。” “糯米团。”赵赫延语气一顿,似乎在琢磨着他说的话。 月归心里有些忐忑,世子这似乎惦记上那只猫了。 “这不是一道菜么?” 月归:“啊?” “一口好几个。” 月归脸色一变。m.jzfCBJ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