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,你要是不信的话,剜出来看一下就知道了。”她转过身去,在一团乱的台面上找到一把修眉刀,“不过我知道,真的剜开你肯定舍不得,就拿这个过把瘾吧。” 向风语把修眉刀塞进他手里,又解开睡衣的扣子,将胸口袒露在他面前。 “你以为我不敢吗?” 她甚至主动挺起腰,把胸口送到刀片下:“那就来吧。” 邝修远微微用力,又细又薄的刀片陷进去。 向风语连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,可他却下不去手了。 他连在阳台做爱都要小心地将她裹好,又怎么忍心可能存在危险的刀片在她身上留下伤痕呢? 即便那只是一把再安全不过的修眉刀。 他松开手,胸口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,连红痕都谈不上。 修眉刀被扔掉,他把向风语牢牢嵌进怀里。 什么是真实的? 只有爱才是真实的。 邝修远求她:“小语,你离婚好不好?” * 访客已经离开,邝修远看了一眼手机,有两条新的消息,一条来自邝修言,一条来自向风语,都在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。 他放下手机,拿了车钥匙下楼去。 新一轮的台风正在逼近,在夏末时分带来了难得的凉意。邝修远开了些窗,风却卷着尘土飘进来,他赶紧又关上,顺手打开了音乐。 驶入车库时,曲库又随机循环到了一首熟悉的歌。 “……如若早叁五年相见/何来内心交战/我信与你继续乱缠难再有发展/但我想跟你乱缠……” 他听着歌词忽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。 下午那个没有预约的意外访客,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向风语最近在跟我闹离婚。” 邝修远从文件里抬头,甚至还没准备好以何种姿态面对他,就听到倪家成继续说:“我不可能同意的。” 他说他也是个利益至上的商人,还没充分利用那些人脉和资源站稳脚跟,怎么可能拱手让人?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对视着,倪家成看到他身上最后的坚持正在慢慢崩塌。 离开时,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,换了一种好奇的语气问:“邝先生,你说她的下一任会容忍你的存在吗?” 会吗? 邝修远不知道。而且他也赌不起。 他看着电梯的数字从九跳到十。 是一个鲜红夺目的“十”,也是向风语和倪家成的十年约定。可如今才过去叁年,还剩七年,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。 他要在无尽漫长的白昼与黑夜里,在内心选择与道德选择之间抉择。 他问自己会怎么选? 回答他的是向风语迎上来的笑脸。 * 倪家成从邝修远的办公室出来,没有坐电梯下楼,而是从楼梯走了下来。 幸好这只是7楼,比起12楼还不算太高。 他掏出手机,给向风语打了个电话。 接通前短短的一瞬,倪家成想起了那天她关上安全出口的门之前,让他过几天来见一见邝修远。 “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?” “我不能说,”向风语摇头,“说了又是骗他了。” 倪家成在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脸上第一次看到了患得患失。 【完】 ------------ 骗他的那句是“向风语最近在跟我闹离婚”。M.JzFcBJ.COM